蕭山想要說些什麼來安慰趙瑗,他搜腸掛肚的想,卻覺得這個時候不論說什麼,都顯得自己有些虛偽自私。
趙瑗過了半晌,才道:“吳昊不是內奸,他只是想讓我高興一下而已。”
蕭山不想就吳昊的問題和趙瑗進行任何爭辯,他已經明顯的看出來趙瑗很信任自己的這個侍衛統領,但是在他心中,吳昊依舊是不可靠的人。
蕭山道:“我明白不過,還請殿下為我保守秘密。”
趙瑗不解,蕭山道:“別告訴吳昊,是我賣了秦檜。”
趙瑗點了點頭,蕭山也沒什麼話要繼續說了,他覺得今天已經說了很多不該自己說的話。
蕭山轉身出去,當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被趙瑗叫住。蕭山回頭,趙瑗卻又什麼話都不說,只是愣了一會兒,就揮手讓蕭山去了。
蕭山徑自回到自己的房間,去澡堂的侍衛尚未回來,他便無聊的翻書,正好翻到《史記。佞幸傳》,看到劉邦當皇帝后寵愛一個叫做籍孺的男寵,搞得連續一個月不上朝,樊噲直闖寢宮,把籍孺從劉邦的床上抓起來砍了。往日他看到這裡的時候,並沒什麼感覺。倒是今天看到這裡,心中頗為躊躇,如果將來趙瑗也有這種情況,自己是肯定不會和樊噲一樣衝進寢宮把人從趙瑗的床上拖起來砍掉的。但是自己是會和其它人一樣反對呢?還是會只要趙瑗高興就不管不問呢?抑或是為了哄他開心而再去幫他多找幾個男寵?
蕭山想了半晌,也沒有找到答案,他眼前來回晃動的只是臨走前趙瑗那頗為落寞和無奈的表情。
蕭山將書合上,在心底裡嘆了一口氣:不論是皇子還是皇帝,只要是政治人物,都不可能按照自己的喜好來行事的。他們從出生到娶妻,到生子,甚至到死亡,都只能夠為政治服務,只有這樣,才有可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吧。
蕭山不知道將來趙瑗會不會也像那些政治人物一樣,拋棄自己的一切喜好和個人情感,所做的一切甚至日常生活都為政治目的服務;他更不知道自己將來會不會也這樣。
只是在這一刻,蕭山從心底裡希望,在趙瑗尚未做皇帝的時候,能夠快樂一點。既然他是第一次喜歡上什麼東西,那就讓他喜歡好了。
第二天蕭山便問明瞭吳昊,在何處買鞠,吳昊告訴他就在望仙橋附近的一家皮革店中,那家的做的好。蕭山自己出門,找到店鋪挑了半晌卻沒有趙瑗說的那種,蕭山便將要求講了,讓店裡現場給做一個。因沒有尿泡鞠的彈性不好,蕭山又特意跑到臨安城北面的屠宰場去找了一個新鮮的豬尿泡,親自吹了氣當做鞠的填充物,又看著店鋪的夥計將鞠縫好,自己試過之後,覺得不比昨天的那個差,這才拿了布袋將鞠裝好,提著慢慢的往回走,心中琢磨著將這個送給趙瑗的話,他應該會高興的吧。
蕭山順著城中小河走著,此刻正是收秋稅的時候,河道上來往的運糧船絡繹不絕,將南邊各路的糧食運往京城。河邊載種的垂柳葉子也有些泛黃,更有桂花樹已經綻開,香氣隱隱而來。
蕭山抬頭,萬里晴空一碧如洗,雲高風清,使得他的心情也十分舒暢。蕭山覺得今天似乎不必要趕著回王府,便信步而行,不覺來到西湖邊上,湖中游人依舊很多,和那天與趙瑗一同遊湖時沒有什麼不同,蕭山在湖邊看了一會兒之後,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一抬頭,見到堤壩上有位老者騎著一頭毛驢,身邊跟著一個小童,蕭山心裡猛地一跳,那騎驢的不是別人,正是韓世忠!
蕭山雖在西湖邊上見過幾次韓世忠,但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說話,甚至有數次擦肩而過,韓世忠也沒理會他。
此刻蕭山見到韓世忠和小童騎驢而行,他覺得是個好機會,但冒上上前又十分的唐突,何況之前在韋太后南歸的時候他已經上前過一次,對方並不想和他接觸。
蕭山一時也拿不準該上前還是該怎麼樣,只是遠遠的跟在後面,由於他尚未想好怎麼和這位威名赫赫的將軍搭訕,所以跟的也很遠。
韓世忠繞過西湖,便朝著西湖西面的山上走去,轉過一道山峰就不見了,蕭山見韓世忠不見了,不由的在心底裡輕輕的舒了一口氣。雖然他很想和韓世忠攀談,但面對這位遲暮英雄,心中卻是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惆悵,倒是有些近鄉情怯又害怕對方讓自己失望,到有些不太敢上前。
蕭山順著山路有些無目的的走著,忽聽得水聲潺潺,似乎是有瀑布的樣子。蕭山朝著瀑布的方向走去,沒多久果然見到一條玉龍懸在山腰,秋季並非漲水季節,那瀑布也是斷斷續續若有若無,只是四周都是環谷,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