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就必須使敵人的處境比按我們要求作出的犧牲更為不利,這種不利至少從表面上看應該不是暫時的敵人的軍隊必須消滅,敵人的國土必須佔領,只要敵人的一直還沒有被征服,那麼就決不能認為戰爭已經結束。”
韓世忠全然愣住了,不明白蕭山此刻為什麼會忽然答非所問,說一些自己似懂非懂但卻有著真知灼見的話。
蕭山感受到對方身上那種肅殺的氣息正在一點一點的消失,他的聲音和語調放得更加平和,努力的回想著自己曾經全文背誦過的經典,每個進入軍校的學生必學的一本書——克勞塞維茨的《戰爭論》。
這是一本集中了千年戰爭智慧的經典論著,不僅有著戰略方面的論述,還有著戰術方面的研究,近代的軍隊構建,戰爭思想,大多建立在這本書之上。相較《孫子兵法》而言,這本書更為具體深入,也更加適合指揮戰鬥的軍官學習。
蕭山無法辯白自己的身份問題,更加沒法解釋自己為什麼要跟蹤韓世忠。他希望透過這本世界頂級的軍事論著,來打動韓世忠這位常年征戰沙場的將軍的心,讓他相信自己。
這種行為是一種十足的裝B行為,但是蕭山別無選擇。《孫子兵法》婦孺皆知,《六韜》自己不熟悉,宋代編撰的《武經總要》又不足以起到震撼作用。
“要最大限度的在時間或空間上集中兵力,必須以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作為一切戰鬥的唯一目的。一支軍隊的凝聚力和戰鬥力,不是其武力裝備和優厚的待遇,而是武魂和信仰,只有這樣的軍隊,才經得起失敗的打擊,在處於劣勢的時候不至於潰散”蕭山開始搜腸刮肚的回憶起那些經典的讓人印象深刻的句子,時間隔得有些久,他即便是認真學習過也已經有所遺忘了。
但韓世忠的手臂已經緩緩的放下,他的手指也悄然的離開了袖箭上的機關。因為僅僅只是一個秦檜的走狗,是不可能有這樣的見識,更加不可能如此深入的研究戰爭的問題。秦檜的走狗多是一些趨炎附勢,才寡德薄的小人。有著這樣見識的人,是不會甘心只做秦檜走狗的。正如秦檜當年也不甘心做張浚的鷹犬一樣。
雖然相隔千年,但頂級經典是可以跨越時空的障礙,足以讓任何人耳目一新,心神俱蕩的。特別是韓世忠這種有過實踐經驗的人,他從中所感受到的智慧,比現在的蕭山所能體會的更多更深入。
蕭山緩緩的背誦著自己曾經學過的經典,現代軍隊比起封建軍隊的最大不同,就是對於軍隊建設的重視和軍隊精神的培養。封建軍隊的傷亡數只要超過十分之一,那必然會帶來全面的潰散。但現代軍隊所能承受的損失,則能夠達到一半以上。依靠這種全新的軍事理論所建立起來的軍隊,比起古代文人所推崇的“奇謀復國,一人之智”的言論,更加的符合戰爭的本質——實力的對抗,軍隊素質的比拼,才是決定戰爭成敗的根本因素。
蕭山從總論,複述到目的手段,又從目的手段,背到防禦進攻,甚至連宿營和後勤補給的章節也沒落下。他將其中的一些具體的戰例刪掉,和一些不太符合現在情況的兵力配置按照自己的理解做了修正。雖然他所說的和實際情況還是有很大的出入——畢竟他從未親歷過任何一場戰爭,但這本關於戰爭問題的經典論著,已經打動了韓世忠這個戎馬半生的人。
當蕭山將上中下三本的戰爭論大致複述完畢之後,已經是夕陽西下的時分了。
韓世忠一直在聽,臉上並未動容,但內心受到的震撼可想而知。
他冷冷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蕭山道:“我不是秦檜的人。如果我是他的人,就不會認真研習兵書。”
韓世忠認為眼前的這個少年不可能會有這樣的見識。
因為就連他自己,也從未對於這些問題有這樣深入的思考。他並不怎麼喜歡看兵書,打仗多靠經驗。所以韓世忠問道:“剛剛你沒頭沒尾的講了一大堆話,那些話是誰教你的?”
蕭山道:“是我師傅教的,我沒有上過戰場,但是我希望能夠有一天,讓自己的所學一展所長。秦檜不可能滿足我的野心,他只會讓我籍籍無名,所以我也不可能為他效力。”
蕭山特意用了“野心”兩個字,他知道韓世忠和秦檜過節很深,更加知道在短時間內不可能讓韓世忠對自己產生半點好感,對方一定是朝著最壞的方面來揣測自己。所以自己也沒有必要丟出抱負理想、國仇家恨之類的詞,用“野心”要更為合適。他現在只需要讓韓世忠相信,自己和秦檜不是一路人足夠。
韓世忠盯著蕭山,心中將蕭山的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