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相公處置吧!”
趙構話音未落,一直等候在殿外的趙瑗疾奔而至,雙手張開,護在蕭山面前,道:“不能殺他!”
55、楊柳岸
趙構眉頭微蹙,看著趙瑗:“你來做什麼?為了這麼一個賣主求榮的傢伙;你想要抗旨不遵嗎?”
趙瑗急道:“阿爹宮中尚有活口;一問就知道了,況且何須拷問;兒臣當□問過那些臨死的刺客;俱是秦賊指使!他分明是要害死我們父子二人;才肯罷休!”
趙構搖頭:“活口沒有醒來,已經死了!若果有此事,秦山也,哼哼!”
趙瑗轉過身;撕拉一聲撕開蕭山的褲子;道:“阿爹;當日他為了救我;腿上重了十多箭,現在走路都是蹣跚,傷口還在流血!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我早就死了!如果他有分毫私心,只消不管我,我也不能活著回來見你!秦檜因此就對他懷恨在心,今天趁著兒臣大婚,他便去拿秦山的父母,還務必要將他殺死!兒臣擔保,秦山絕無二心!若是阿爹一定要為了心中的一點懷疑治罪於他,兒臣願跟他一起進大理寺!”
說畢,趙瑗便跪在地上,朝著趙構磕了三個頭之後,緊緊的抱住蕭山,不肯鬆手。
趙構聽說其中還有這些隱情,便走下龍椅,去看蕭山。果然見到蕭山身上多是疤痕,大腿上還有一處尚未癒合,此刻又裂開,正在往外冒血。
趙構沉吟不語,心中暗想:看來這個人,和秦檜有著父母之仇,和他並不一條心了。
趙瑗見趙構不說話,又急道:“他今日本來已經可以逃跑,卻甘願冒著生命危險,前來進宮面聖,阿爹你”
趙瑗話為說完,便被蕭山打斷,蕭山扯開趙瑗抱住自己的胳膊,朝著趙構行了一個禮,道:“小臣所說,是真是假,只要一問楊指揮便知!秦相公今日能夠不經陛下允許,就私自調動殿前司親軍。他日能夠做什麼,陛下儘可推測。”
趙構先前聽說秦檜謀反云云,倒也不怎麼在意,他帶回來的活口醒來就被拷問致死,臨死什麼也沒說。趙構正為此事心中不太痛快,但也清楚,以秦檜現在的權勢,謀反恐怕還不能,別說其他人,就是金人也不見得喜歡秦檜篡位。
後來見到趙瑗死命求情,只是覺得秦山忠勇可嘉,也就一般,但此刻聽說自己的殿前司居然私自行動,這一驚可是非同小可。殿前司負責守衛禁宮安全,是趙構的最後一道屏障,指揮使一直由自己信任的楊存忠擔任,但如果當真秦檜不經過自己便能調動禁衛軍,不管他去用來做什麼,這都是一個讓人心驚膽寒的事情。
趙構一雙眼睛朝著楊存忠看去,問道:“存忠,可有此事?”楊存忠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陛下,臣絕無半點和秦檜苟合的意思!否則也不會帶秦山過來面聖了!就是覺得此事不對,所以才特來請陛下決斷!”
趙構看著楊存忠,心中劃過他早年那一幕幕身邊侍衛叛亂的事情,足足過了有一炷香的功夫,才緩緩的道:“你做的很好!須知你是天子之臣,唯有天子才能護你!其它的什麼人,不管他權勢多大,能給你的,都不會比朕多!”
楊存忠趕緊磕頭:“臣明白!臣跟隨陛下十餘年,決無二心!”
趙構道:“那就好!你先下去吧!”
楊存忠心中罵了蕭山一百遍,這才退下殿去,心想以趙構的尿性,說不定會把自己給賣了,不如兩邊討好,去只會秦檜一聲,也免得將來自己惹禍上身。
他這樣想時,便命自己的一個心腹,前去告知秦檜,剛剛抓到的蕭山被人救跑了。
趙構還留在殿中,殿中點著數十根蠟燭,也不甚明亮,將他的臉照的有些泛白。
過了一會兒,趙構才道:“都起來吧!蕭山你先出去,瑗瑗我問你幾句話!”
蕭山要往外走,趙瑗卻擔心他一出去就要被抓,但也不敢硬要扯著他,眼神中戀戀不捨之意非常明顯。
蕭山笑了一笑,道:“小臣就在外等候!”便轉身出去了。
等到蕭山走了之後,趙構才道:“瑗瑗,看樣子你似乎很喜歡他?”
趙瑗道:“阿爹常常叫道孩兒當知恩圖報,孩兒不敢忘記!”
趙構道:“一個侍衛,這是他的本分,沒什麼恩不恩的!既是你為他求情,就讓他溜走好了!”
趙瑗心中輕輕的舒了一口氣,問道:“阿爹,秦檜”
趙構的臉一聽到秦檜二字,即刻變得有些發青,他冷冷的哼了一聲:“秦檜做事,未免太過分了!朕還活著,他就敢如此!非給他點顏色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