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帳,算是長官的一點特權。
夜間入睡的時候,蕭山將自己的褥子多墊了兩層,對趙瑗道:“沒辦法,地方小,你只有跟我擠一擠了。”
趙瑗當時沒覺得有什麼,但當躺下之後,就覺得渾身不對勁了。
他從未跟什麼人一起睡過覺,就連他的王妃,也不過是新婚之夜過了一夜,並未同宿,這個時候他只要稍微一動,就能碰到蕭山,實在是覺得非常的不舒服,也睡不著。
蕭山自己枕著硬邦邦的牛皮枕頭,把自己的外衫和衣袍脫了疊成軟枕給趙瑗當枕頭用。因為附近並沒有水源,蕭山也沒洗澡,他的衣服上,都是他自己的氣味,不臭,但也絕對不香。
蕭山自己當然是聞不到的,但是趙瑗卻覺得非常的不適應,他翻了兩個身之後,實在是難以入睡,一扭頭,見到蕭山也睜著眼,便道:“我想起來一件事,本來當時要問你的,結果給忘記了!”
蕭山道:“什麼事?”
趙瑗道:“那個,另外兩名將領,周宏和金勝兩人走的時候,跟你說什麼呢?笑的那樣奇怪?還打了個手勢,什麼意思?”
蕭山腦袋中立刻就浮現出了周宏那一臉猥瑣的笑容:怪不得蕭老弟一把年紀還不娶妻,原來是好這口啊!
58、絕無不軌之心
趙瑗道:“周宏和金勝兩人走的時候,跟你說什麼呢?笑得那樣奇怪?”
蕭山尚未回答;趙瑗便又比劃了周宏臨走前比劃的那個手勢;左手拇指和食指圈成環,右手中指伸出在圈中進進出出。
蕭山腦袋有點大了;趙瑗問:“這是什麼意思?”
趙瑗是趙構從小養在身邊的;沒人敢跟他說這些是什麼意思;更加沒人敢對他做這種手勢,蕭山也不敢,只能含混道:“暗語,軍中暗語。”
趙瑗顯然不信;皺著眉頭看蕭山:“暗語為什麼對我說不得?”
蕭山只得道:“他們跟我瞎玩鬧的;和你沒關係;不是什麼好話。”
趙瑗審視著蕭山;過了一會兒道:“周宏臨走前明明看著我,才不信跟我沒關係。你不告訴我,難道我不能問別人?”
蕭山見趙瑗揪著這個打破沙鍋問到底,實在是無奈,心想要是他問別人,知道我們私底下拿他開玩笑,恐怕事情就變得嚴重了,便道:“那個你老問這個做什麼,自己想一想不就知道了。這比劃很明顯”
趙瑗本來以為周宏臨走前是在譏諷自己,所以才執意詢問。現在見蕭山說的尷尬無比,自己回過神來一細想,想起洞房花燭夜的情形,一下子就明白過來,臉上就有些掛不住了。
帳中光線模糊,蕭山說完之後就偷偷去看趙瑗的臉色,見到趙瑗猛然變色,便忙解釋:“他們,他們亂開玩笑的,其實沒那個意思。”
趙瑗哼了一聲,心想軍中果然風氣不好,什麼話都亂說。他想要說些什麼,卻因為事情扯到自己頭上,也不好怎麼說。
蕭山見趙瑗沉著臉不說話,以為他對自己也誤會了,忙辯白道:“殿下息怒,我心中絕對沒那種想法,不敢有半點不敬之意。”趙瑗盯著蕭山,一雙眼睛射出寒光,蕭山只覺得渾身一個冷噤,忙站起身退到帳門位置:“不敢有任何非分之想,小臣去和其他人擠一擠,殿下請安歇。”
說畢便準備離開,剛掀開帳簾,便聽見趙瑗淡淡的道:“就在這裡睡吧,我沒那麼小氣,兩句玩笑話不會放在心上的。”說畢便自行躺下,閉著眼睛睡了過去。
蕭山心中忐忑,要是真的現在出去跟其它人睡,那才顯得奇怪。但也不知道趙瑗是不是真的很介意這種玩笑。他心中把周宏的祖宗招呼了一百遍之後,聽到趙瑗發出輕微的鼾聲後,這才去搬自己的牛皮枕頭,也不敢睡在趙瑗所躺的褥子上,只是穿著單衣躺在地上。
秋夜甚涼,地上也冷,僅有的一床被子都被趙瑗裹著,蕭山被凍醒了兩三次,也不敢去找趙瑗要被子,更不敢去找他自己的衣衫來禦寒,生怕引得對方心中不快。
一直等到半夜的時候,蕭山聽見牛皮枕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
他所用的牛皮枕是空心的,放在地下當枕頭能夠在睡夢中聽到五十里外的馬蹄聲,乃是軍中專用。他本就睡不著,這個時候凝神聽了一會兒,發現那些奇怪的聲音似乎是一些腳步聲,看樣子人來的似乎還不少,但隔得也不遠,不然自己不可能會聽得見,應該是有人趁著半夜來偷襲。
蕭山即刻起身,原本是要穿好衣衫的,但見到趙瑗枕著自己的外衫睡的正熟,也不好叫醒他,便偷偷的走出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