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煎的濃濃的,端著藥碗,趁熱送進房內,掀開簾子,看見躺在床上的兒子已經醒了,大喜過望,開口道:“阿貓,你好些了沒?”
蕭山一時之間還不太弄得清楚狀況,看見一個大叔端著藥碗進來,說的話有些像自己老家浙江一帶的方言,卻有有些不同。
他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也用著方言問道:“你是誰?這裡是哪裡?”
秦重聞言,如同五雷轟頂一般,忍不住滴下淚來,上前去將藥碗放下,拉著蕭山的手,道:“阿貓,我是你爹啊!”
蕭山心想:我爹早死了,哪裡又跑出來一個來?
他環顧周圍,只見自己躺在一張普通的木床上,身上還蓋著一條棉被,四周無甚裝飾,只有一張帶著油的桌子,面前一個身穿灰色布衣的大叔,穿著奇怪。
蕭山心中飛快的轉著念頭,記得自己是在大熱天,被教官罰跑五公里的,怎麼現在好像是冬天的樣子?也忽然換了場景?還來一個說話口音有點奇怪的大叔?
如果說是敵人的特襲,沒有人能夠全然毫無聲息的從國防大學中帶走學員;可如果說是臨時的軍事演習呢?蕭山掀開被子,推開窗戶,朝外看去。
只見外面的院子中都落滿了雪,窗戶才開一道縫,寒風就鑽了進來,天空也不見異樣。根本不像是什麼演習的樣子。
蕭山有些疑惑了,他又看看站在自己窗前的那個中年大叔,那大叔身上穿著古代人的袍子,留著長頭髮,頭上梳著髻子,對著自己一臉關懷之色。
蕭山心中一個念頭閃電般的劃過——不會不會是遇到三流小說中的情形,我穿越了吧
想到這時,蕭山連忙低頭看自己,剛剛他就覺得有些地方不對了,這低頭一看,硬是把他下了一跳!
自己身上多年鍛煉出來的肌肉沒了,太陽底下曬出來的小麥色肌膚沒了,手上的老繭也沒了。
整個人變得白淨細嫩,小胳膊細腿的,顯然是一個孩童的身材,而非自己的成年身體!
蕭山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感覺到有些恍惚。
站在他一旁的秦重絲毫不知道蕭山在想什麼,只是摸著蕭山的腦袋,帶著愛憐的口氣:“阿貓,你還認得我嗎?”
蕭山搖了搖頭:“不認得!你你是什麼人?我也不叫阿貓,我叫蕭山。”
秦重見蕭山說話和平時全然不一樣,不由得心中一陣發酸:“阿貓啊,你難道忘記了,你本名就叫做蕭山,因走失了爹孃,為父收養了你,這才改姓秦,叫做秦山的!阿貓是你的小名呀!可憐的阿貓,落到湖水中,什麼都不記得了,卻還記得自己的本家姓!放心吧,我一定幫你找到生父,讓你們父子團聚!”
秦重說道此處,不由得想起他自己的身世來,兵荒馬亂的年頭,多是孤兒流民,當年自己沒了爹孃,十多年後兵禍依然不止都怪金兵不好
秦重感傷自己和蕭山的身世。
蕭山還在消化這看似荒謬無比的穿越——到底是魂穿還是身穿?摸頭髮還是短的,身體似乎也是自己的,但莫名其妙的變小了很多,不知道是為什麼,也許是時空扭轉的時候發生了什麼變故吧。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片刻之後,秦重端起藥碗,道:“阿貓乖,喝了這碗藥,就能快快的好起來!”說畢,便拿起勺子,舀起一勺黑糊糊的藥汁,吹了吹,送到蕭山嘴邊。
蕭山聞到那藥汁苦澀,不願意喝,更不願被人喂著喝,便說:“放下吧,有些燙,等會涼了我自己喝!”
要蕭山喊一個陌生人“爹”,他始終覺得心中彆扭,見到秦重將藥碗放下,蕭山便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維,問了一個他最關心的問題。
“那個現在是什麼時間?”
秦重透過窗戶看了看天,道:“現在是巳時,你安心的歇息兩天,不用管其它的事情了!”
蕭山在心中罵自己愚蠢,重新斟酌用詞:“我我是問,現在是什麼年份!”
秦重放下藥碗,想了想,道:“是紹興十二年正月初二呢!哎,大正月裡”
蕭山聽到這句話,如遭雷擊!
他的歷史還算學的不錯,聽到這個年號和時間能夠正確的反應過來一些事情。岳飛死於紹興十一年的除夕,也就是說,現在是岳飛剛死不到三天。
而今後南宋的局勢,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那就是:沒有最糟,只有更糟。
岳飛死後,秦檜的勢力進一步擴張,透過各種手段,將南宋原本還有的一點子國防力量敗壞殆盡,之後便大權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