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瑗微微一怔,隨即明白過來蕭山的意思。
夜長夢多,如果趙構忽然變卦,又不欲自己回京的話,若是呆在秀州,不免就要左右為難,倒不如現在馬上離開,趙構就是變卦也無處找尋自己,只能接受現實。
他當即便收拾了兩件換洗的衣物,將兒子趙愉交給母親張氏看管,自己獨身一人,與蕭山一同上路,待回京一切妥當之後,再接幼子回京。張氏得知趙瑗能夠回京,雖然贊同但也歡喜不起來,畢竟又要和親子相隔兩地,任其再有遠大的前程,做母親的和孩子分離在即,也不會歡欣雀躍。
趙愉也不是很高興,嘟囔著小嘴:“蕭叔叔好不容來一次,也不陪我玩兒!”
蕭山只得應允下次一定陪他玩兒個夠,趙愉這才高興起來,和趙瑗揮手作別。
蕭山是上午抵達秀州,中午只吃過簡單的飯菜,午時一過,便於趙瑗一同離開秀州,前往臨安了。
果然不出蕭山所料,在他走後,趙構便又後悔起來,覺得讓趙瑗回京一事,還是要先知會秦檜一下為好,他當即便派人去追,希望能夠讓其先等候幾天,等待正式下旨再回京。蕭山和趙瑗走後的第二天,趙構所派的傳旨太監便到了秀王府,這才得知,趙瑗已經上路,追之不及了。
然而這些事情,趙瑗和蕭山現在尚且未知,兩人一出秀州府便不用趕路了,因蕭山十分疲憊,走的也不快,黃昏十分並未能趕到離附近的城鎮歇息,當夜便住宿在郊外官道旁的一家客棧中。
蕭山實在是太累了,累得根本顧不得去照顧趙瑗,一進臥房便橫倒在床上,哼都沒哼一聲就睡死過去。客棧之中空房極多,兩人本可分開住,但蕭山一覺醒來發現趙瑗就呆在自己身邊,並未去旁處,房中還有木桶熱水和毛巾,桌上擺著兩碟小菜,一小桶米飯,一隻空碗。
蕭山這才感覺到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而且肚子也空的只叫喚,外面太陽早已落山,天早就黑了。
蕭山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他的靴子還穿在腳上,身上只蓋著被子的被角,顯然趙瑗連他睡覺的姿勢都沒有搬動過,只是拉了被子給他蓋上禦寒。
他從床上坐起,趙瑗道:“你跑了一天肯定累了,連飯也沒吃,幸好我早叫小二弄了飯菜,不然半夜你還要餓肚子。”
蕭山便端起米飯扒了兩大碗之後,才想起來問趙瑗:“殿下吃過了?”
趙瑗點了點頭:“早就吃過了。房中有熱水,你吃飽了可以洗個熱水澡好睡覺,我出去轉轉。”
蕭山哦了一聲,又扒了兩碗飯,才覺得半飽,但東西都已經被自己吃光了。他脫了衣服泡在木桶中的時候,覺得渾身舒坦,水溫微燙,很是解乏,他心中暗想,趙瑗倒是細心,連飯菜熱水都幫自己準備好了想到了,既然這樣細心,那為什麼自己倒在床上的時候都不肯幫自己脫一下靴子,搞得他現在一轉眼,看能夠看到床鋪上被自己靴子弄髒的痕跡。
等他洗完澡後,便有些鬱悶了,這次出來的急,所有的衣服早就穿過一遍了,也沒來得及漿洗,只能挑沒有味道的再穿一遍,別的都還好說,但貼身的白色褻衣都被他穿的有些發黃了,聞上去只能說是味道稍輕,正在他自己琢磨到底哪一件會稍微不髒一點的時候,便聽見敲門聲,蕭山尚未穿衣,只是赤著身體拖著鞋子站到門處,拉開一條縫,問道:“誰?”
趙瑗從門外遞進來一套乾淨的衣服,道:“明天趕路還要很長時間,穿著又髒又臭的衣服可能會不太舒服,你大概沒有乾淨的衣服換,就先穿我的吧。”
蕭山接過衣物,觸手柔軟,發現是一套嶄新的貼身衣物,從襪子到內褲,都非常的乾淨。他有些忐忑的將衣服穿好,趙瑗的身高比他略矮,但這些衣服穿在他身上,並不緊窄,反而十分合身。
他也不知道趙瑗是怎麼知道自己的包裹裡面都是一些穿過幾遍的髒衣服的,等到他全部換好之後,發現夜已經深了,客棧中小二早就歇息,便只得自己把洗的髒水搬出去倒掉,將木桶丟在客棧後院,復返回房中。
房中並無別人,還是和他離去的時候一樣,隔壁的房間燈依舊亮著,應是趙瑗住在裡面,看樣子他還沒睡。
蕭山想了想,便伸手推開隔壁的門,果然見到趙瑗正坐在桌前,隨意翻著書。
趙瑗見蕭山來了,便微微抬頭,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嗎?”
蕭山隨手掩上房門,道:“殿下,這些天我和你一起睡吧!”
趙瑗有些發愣,房中僅有一張床,且並不寬敞,兩個人睡顯然有些擠。蕭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