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趙構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已經拿定了主意。
在他心中決定了之後,他又找了宰相和樞密商議這件事情,眾人都說趙瑗仁厚,昔年為國鋤奸又有大智,當是最合適的人選。
李鳳孃的婚事倒是定下了,趙琢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明明已經搞到了這個未來的國母,但為什麼趙構卻對趙瑗越來越親近起來。
蕭山在幾天後帶著李鳳娘離開臨安,雖然沒有明說親事已經定下,但趙構讓他回去給李道帶信,讓李道有空攜同夫人來臨安一趟,這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
蕭山還有些擔心,以為趙構是把李鳳娘許給趙愉了,趙瑗聽道蕭山的擔憂之後微笑的搖了搖頭:“不是我家的愉兒”。
他有些擔心這件事情會影響趙瑗成為皇嗣,但趙瑗根本不以為意。
蕭山也不便多問。
直到蕭山回到鄂州,李道又帶著夫人一同去臨安,過了半年後,才從臨安發來的公文中知道了最新的訊息——普安郡王趙瑗被立為皇子,封建王,更名瑋。恩平郡王趙琢被丟出了臨安,加開府儀同三司、判大宗正事,始稱皇侄。
兩府之爭,就此落下了帷幕。
趙瑗被立為了皇子,雖然沒有封其為太子,但趙構就只承認了這麼一個養子為自己的兒子,皇嗣之位,已經塵埃落定。
當蕭山看到朝廷送下來的公文的時候,按照慣例,軍中所有的人都應該面北叩拜,已示自己的忠誠。
蕭山站在隊伍的前面,和其餘的四名將軍一起朝臨安方向,單膝跪下,遙遙的恭賀趙瑗。
這一天,天上的太陽非常的毒辣,已經兩個月未曾落下一滴雨,大地都裂開了口子。
卻在眾人一起跪拜恭賀的時候,天際傳來一聲悶雷之聲,接著就是閃電劃破長空,暴雨在這一刻落下。
或許,對於蕭山來說,自己來到南宋,已經過了很長時間。
但他的人生,以及趙瑗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第三卷 天欲墮
91、敵襲
紹興二十一年,夏六月。
宋金邊界信陽軍。
這裡是一片丘陵地帶;北方是一望無際的曠野;南邊是連綿起伏的山,正是盛夏季節;三天前的一場大雨解決了前些時日的大旱。草木復甦;四處蒼翠;前些時日已經枯死的野草,在一夜暴雨後分分再次冒出頭,現在已經在路邊迎風搖擺了。
一條三人寬的土路從山谷中蜿蜒而出,直通向北方的曠野;路邊有著三三兩兩的孩童;揹著竹簍;手持小鏟;在路邊挖野菜,打野草。
得得的馬蹄聲從土路的另一端傳來,孩童們都紛紛朝著土路的那一端看去。那裡兩邊的山坡平緩,土路在末端轉了一個圈,只能聽到馬蹄聲響,卻看不到人。
孩童們都翹首而望,等待著騎馬的人。
馬蹄聲漸近,從山谷中緩緩的走出一隊騎兵來,為首的一人身穿鐵甲,頭戴紅纓,揹負長弓,手持著一柄鐵槍,他身後跟著二十多名身穿軍裝的騎兵,都是一樣的打扮,分為兩隊,行動整齊,胸前的護心鏡上,刻著“信陽”二字。
孩童一看見為首的那人,即刻就圍了上去,對著那一隊騎兵叫道:“蕭將軍,蕭將軍!”
為首的一人勒住馬,臉上露出責備的神情,語氣嚴肅:“這裡已經是信陽邊界,非常危險,不是說了不要來這裡挖野菜麼?”
一個尚未留頭的孩童吐了一下舌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家附近的野菜都被挖光了,只有到這裡來!”
又有一個梳著小辮的孩童揚了揚手中的小鏟,陽光將他手中的小鏟照出白色刺眼的光,那小童嘟著嘴:“金人要是敢來,我就狠狠的給他一鏟子!喏,就像這樣!”他一面說,一面做出一個鏟野菜的動作,“把金狗都剷出去!”
那一隊騎兵便都笑了起來,一個還彎腰摸了摸那群孩童的腦袋:“你還太小了,等長大點再說吧!”
孩童們登時不服氣,叉著腰,鼓著腮幫子,又握緊拳頭亮出自己的胳膊:“我都能夠打死一匹野狼了!”
為首的將領並未被孩子們天真的言辭所逗笑,臉上的神情反而變得更加嚴肅:“這裡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趕快回去!”
孩童們都一齊吐了吐舌頭,有些不情不願的往回走。
等到那群孩童都不見了,隊伍中才有一個長得面容姣好的騎兵上前,對著為首的將領笑道:“將軍,這裡雖然是宋金邊界,但十多年都沒有過沖突,孩子們偶爾過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