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呆,語聲低聲急促,“六小姐莫要亂說!奴婢只是奴才,只望著主子順心,豈能有他意?”
明思將她眼裡的慌亂收入眼底,抿唇輕輕而笑,“你是奴才,可你也是女人。你急什麼?太子殿下品貌風流,你喜歡他,也無可厚非。”
玉蘭怔了怔,唇欲動,明思卻忽地勾唇挑眉,斜睨她,輕聲,“可是,玉蘭,我真真瞧不起你!”
玉蘭一愣——
明思靜靜看著她,眸光深邃,“喜歡一個人,喜歡到將自己低到塵埃中,是最最可悲的!我並非瞧不起你的身份,而是瞧不起你的做法!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可你卻因自卑怯懦,連承認都不敢!只是幫著他去做那些他不能明言之事!”頓住,眸光漸漸冷然,“你千萬別否認!你若不是猜到他的意圖,你敢私下做主麼?往朝中重臣身邊安插人手,若沒有他的默許,你敢麼?你敢說,你暗示袁侍郎送人之前,他沒有給你任何的暗示麼?丹紅落得一屍兩命,難道你心裡除了他,任何人都賤如草芥麼?你可別忘了,你自己的身份也比丹紅高不到哪裡去?倘若有一日他人這樣對你,你也能甘之如飴麼?”
玉蘭這種死忠的性子,這種相當惹人忌諱的大事,豈會擅專?
司馬陵那般聰明細膩之人,玉蘭這樣的行事,又是透過兵部的袁侍郎,豈能逃過他的耳目?
明思眸光定定地同玉蘭對視,玉蘭眸光縮了縮,半晌,輕輕垂下,語聲平靜,“六小姐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六小姐聰慧能辨,玉蘭自知口拙。”
明思瞟她一眼,唇角淡淡勾了勾,收回目光,端起茶杯慢慢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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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五章 此恨綿綿
少頃,玉蘭的聲音又輕輕響起,“奴婢知道六小姐心善。六小姐素來待身邊人親厚,因丹紅的死,又連累帽兒姑娘殘了腿。六小姐想必心裡是怪罪的。可這並非奴婢本意,也並非殿下本意。就連那丹紅,奴婢也未曾想過要她的命,六小姐憐惜她,還下水去救她。可六小姐卻不知,她根本不值得六小姐如此。她腹中那個孩子,根本不是將軍府的血脈。”
明思悚然一驚!
玉蘭淡淡而笑,“麻面坡那日,她並未受孕。那個孩子,不是秋將軍的。”頓住,“六小姐還會覺得她可憐麼?她不過是一個為了富貴,而不擇手段,不顧廉恥的下賤女子。”
明思眸光一閃,“你怎知道得如此清楚?”
玉蘭坦然道,“她也算是奴婢的人,奴婢自然萬事清楚。”
明思眼底沉色閃過,眼簾垂了垂,“是你指使她的,對麼?”
玉蘭面色平靜,看了明思一眼,“她若不願,奴婢也不會逼她。六小姐當知曉,這種事,奴婢是逼不了她的。當時,她在袁侍郎的別院中,若非她甘願,奴婢強逼也不可能。”
明思緩緩抬首起來,眸光奇異,“是不是為了他,你什麼都肯做?”
玉蘭垂了垂眸,“奴婢的這條命,本就是殿下的。”
明思看她半晌,忽地輕聲一笑,“若是有一日,我的存在對他有礙,你會如何做?”
玉蘭抬眸,眸間卻是不解,“六小姐乃是納蘭侯府嫡女,若非機緣有差,本該就是殿下的太子妃。六小姐同殿下再相配不過,六小姐身份尊貴,聰慧才高,怎會對殿下有礙?”
明思垂眸。語聲似輕聲淡淡,“不明白?這個道理你不明白,皇后娘娘定然是明白的”
玉蘭怔住。
翌日,明思睡到日高起才起身。
起身梳洗完,用過不算早的早膳,已是辰時過半。
綵衣剛將碗盤收下去,司馬陵便來了
一身緋衣翩翩,玉面紅唇。眉心硃砂更見鮮豔,一派豔麗風流。
明思不得不承認,這個太子爺,大漢第一美男子之稱實是當之無愧。極少有男子能把這般豔麗的緋色穿出男子氣概,非但沒有絲毫低俗感,還能帶出些仙氣。
可惜,只是欣賞,生不出其他。
明思看了他一眼,也未做聲,直接就起身到書房去練字。
這一回。寫的是白居易的《長恨歌》。
取了一卷長宣,從“漢皇重色思傾國”開始。用簪花小楷,一字一字極慢的寫。
司馬陵看了開頭,抬首望了明思一眼,明思卻未抬眸,神情只專注在筆端,司馬陵便不做聲,看著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