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兒這回才一五一十的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末了,帽兒問,“,是不是你也猜到是寶光郡主?”說著又恨恨道,“反正不是晴容郡主就是寶光郡主,又沒別的仇人!這兩個也不要臉,明明是王爺不要她們,幹事兒,這樣狠毒,遲早遭報應!你說,皇上讓王爺進宮是不是為這事兒?”
說了一通,這丫頭還是沒忘記最初的初衷疑問,心裡恨不得害明思的人即刻就遭到懲罰。
明思默然片刻,“這事兒咱們沒有證據,即便是皇上也不能處置誰。”
其實還有一句卻未說,這個時候,她多出些意外,只怕還更中榮安的下懷。也許,莫清清也正在看出了一些端倪,才敢如此大膽的下手。
眼下只要她這個魚餌沒死,沒失去功效,榮安是不會輕易發作的。
何況就帽兒所言,此事並未有別的證據,唯一的人證也成了屍體。這口氣,她也只能忍下。
想到這裡,她也生出些莫名悲涼。
從接到賜婚開始,她就一直在忍,一直在退。她也是人,也會有感覺。雖然她每次事後都會很快調整好情緒,可這樣的事情實在沒有辦法忍受成習慣成自然的地步。
尤其這次差點還害了牛牛,她覺得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可若是不想忍,又該做呢?
不想利用好人,也不想欠還不上的人情可除開這兩樣,她卻想不出別的途徑。
一,只能苦笑。
院門處傳來聲響,如玉走出去,片刻後迴轉笑道,“,王老來了。”
如今王老御醫已不是御醫,自然不能再喚舊時稱呼,如玉便以“王老”稱之。昨日榮烈便交代了,這幾日王老都要複診。
王老御醫年過六旬,又是極相熟的,明思自不必太過拘禮。略微整理下就讓如玉請人入內。
王老御醫進來後同明思寒暄了兩句,便探脈,探了脈又看了看明思面色和舌像,最後笑道,“王妃這精神頭兒倒比我預想的要好得多。不過確是好多了,今日可還有發熱?”
明思笑著搖首。
“那就好,我再開個方子,三碗半碗煎一碗,也是四個時辰一次。喝完三次,明日再看看。”王老御醫笑呵呵道。
明思怔了怔。
以前在秋府的時候那場大病後來也是請的王老御醫。可即便是那時,王老御醫也是隔幾日才來一回複診轉方子。如今聽這口氣,竟要每日都來?
“你們先下去。”明思看著三個丫鬟。
三人一愣,遂領命而出。
王老御醫也有些意外,看向明思,卻是未出聲。
明思噙笑淺淺,“王老,我這病可有不對?”
王老御醫一怔,看著明思那雙清澈的雙眸,心裡也有些惋嘆。不管外間對這位再嫁王妃如何眾說紛紜,但他接觸良多,一雙老眼卻是看得清楚。
這個女子是個不同的。聰慧而不失善良,柔弱卻不軟弱,同那些大宅門中的並不相同。她的這雙眼裡,沒有那些個的算計。
若非如此,這一個二個的,又豈會那般上心。可這些個旁人求不得的福氣,對這個女子而言卻未必是福氣啊!
“經此次,王妃的寒症只怕會慢慢擴散。”王老御醫看著明思。
明思神色未變,輕輕點了點頭,“可有何具體的說法?”
“這個?”王老御醫卻遲疑了。
明思微微而笑,神情間忽地就帶出幾分俏皮來,“王老不必多慮,再壞的結果我也能接受,反正不會即刻要我的命就成。”說著莞爾一笑,“王爺應該沒說不讓王老告訴我吧?”
榮烈自然是沒囑咐過這樣的話。
病人樂觀,大夫自然是樂見。明思這般一說,王老御醫心裡也略略輕鬆了些。
他笑了笑,然後收了些笑意,“此番王妃受寒的確對身子損耗極大。你原先的寒症本已有擴散之象,王爺尋了兩味奇藥做藥引,才配得那三十丸藥。原本王妃服用了,可將體內寒症壓制數月。若能尋齊王爺那副藥方中的七十二味藥製藥給王妃服下,那王妃的寒症便不足為懼。可眼下,王妃體內的寒症卻是受此番外寒所引開始擴散其他臟腑。王妃原本還有三成受孕機會,而今卻只怕是不能了。且日後時日一長,寒症會愈加嚴重。”
明思微怔片刻,抬眸淡淡一笑,“最嚴重會如何?”
“臥床難起。”王老御醫的目光中帶了幾分憐惜。
明思“哦”了一聲,並無太多表情變化,“到這最嚴重的時候,我還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