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看去,就像一株在風中竭力挺拔不屈的新長秀竹。些許纖弱。些許孤傲,但更多的是執著和堅持。
榮烈一直站在原地未動。
俊美的面容上,依舊是半分表情未有,唇形優美的唇抿得極薄。
沙魯躊躇半晌,還是走了過去,“主子”說了一句,忽地瞪大眼,“主子你的眼睛——”
只見榮烈的眸色染上了一抹黑色,然後慢慢地加深變黑。
沙魯臉色一變,伸手就去抓榮烈的脈門,榮烈卻冷聲,“無事。”
“主子,你今日動了內力?”沙魯心中一顫!
大雪山的餘毒一直未清完,那種毒又是專門剋制榮烈的內力的。這幾月,榮烈是絕不能用太大內力的。可上回替明思解毒,用了一回,已經是傷了。
看現在這樣,榮烈竟是連壓制身體中的餘毒都都做不到了。那定然是傷了根本了!習武之人傷了丹田根本,便是斷了再進一步的可能。
如真是這樣,那榮烈即便傷好,日後也沒有可能再恢復到以前的功力水準。
沙魯如何能不驚!
榮烈的這身功力是如何練出來的,他和布羅最清楚不過。而且,這身功力,是他自保的最後一道倚仗!
榮烈垂了垂眸,提步朝前行,“把布羅叫到偏院。”
明思行了一段路,軟轎便追過來了。
上了轎,回到院門口,如玉已經搶先一步,小跑著去知會帽兒和蓮花各自做準備。
蓮花留在房中,將床鋪再加一層,墊軟一些。
軟轎一停住,帽兒便咬緊了唇上來攙扶明思下轎,眼淚在眼中轉了又轉,強忍住不落下。
扶著明思回到房中,蓮花已經手腳麻利的將一切準備好。
明思上床後,搖了搖首,“我不想睡,靠著就行。睡多了,晚上睡不著。給我拿些書過來,我想看看書。”
帽兒牙關緊咬,卻是不動,“小姐,是不是王爺做的?”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小姐為何這回不讓她跟去。
原來小姐早就猜到,這次的春狩有問題。
的確,明思是這麼想的。
帽兒脾性太憨直,也太維護她。若是帽兒在場,萬一出了什麼事,那裡不是秋府,她怕自己救不得她。
所以才換了沉穩的如玉去。
如玉雖不如藍彩聰慧通透,但沉穩勁兒,還是像的。
明思伸出沒有包紮的左手手掌,輕輕捉住住帽兒的手臂,淡淡笑著,“不許再鬥氣!這次的事兒,我誰也不怪。這是一筆交易。他們放了爹和五哥祖父,那麼現在就是我該付出代價的時候。不過是些皮肉傷,這筆生意,還是值。”說著。又抬起首,看著帽兒身側,在拭淚的蓮花,和紅著眼圈的如玉。“沒有人有權力要別人白白付出。誰也不是生下來就欠誰的。這次的事,與人無尤。你們只管做你們的差事,其他事兒,別去管。能應我麼?”
帽兒憋了許久的淚終於如雨落下,“小姐——”
喊了一聲,喉嚨便痠痛,出不得聲。只是不停的用衣袖抹那眼淚。卻總也抹不完。
“好了,不許哭了。”明思微笑道,“你們哭得這樣的厲害,讓外人看見,還以為你小姐我是不是掛了?”
掛?
如玉蓮花沒聽過這個詞兒,便是一愣,卻還止住了淚,蓮花低聲吶吶。“掛了?”
“就是——”帽兒驀地頓住,抬起臉,用袖子使勁擦乾眼裡。“好,我不哭了,我不哭了。”
“這就對了。”明思唇畔綻出一抹柔美微笑,“咱們還有許多事兒要做,大家都打起精神來。要不,我可不敢差你們。”
如玉抬眸堅定,“不論什麼,小姐吩咐就是。”
蓮花也緊緊地盯著明思,輕輕點頭。
“彆著急,讓我好好想好。如玉。你去將王爺的東西收拾好。”明思輕聲道,“其他的事,我想好了,再吩咐你們。”
三個丫鬟點了點頭。
這時,外間有大丫鬟稟報,如玉走了出去。那丫鬟交過來幾包藥。如玉知道,是宮中御醫開的方子。早前在北山,沒辦法抓藥,回來的時候,才抓了藥,放在車上。
方才,卻是忘了拿。
如玉將藥包交給蓮花,自己收拾榮烈的東西,帽兒則去替明思拿書。
榮烈的東西原本就不多,如玉手腳也麻利,不多時就收好,放到了外面的隔間。
放好之後,如玉在隔間站了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