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各家藥行。都把風聲放出去。”
布羅怔了怔,垂了垂眼簾,“屬下明白了。”
榮烈看向沙魯,“讓人把我的東西搬過來。”
沙魯一滯,愣了一瞬,“是。”
說罷,轉身大步。
榮烈又叫住他,“同幾個管事說一聲,把府裡的人清點一遍,有問題的。該如何處理就處理掉。日後,這府裡的事兒,若是傳了半分出去,我拿他們幾人連坐查辦!”
話聲到最後,已是冷厲。
見得榮烈冰冷的目光,饒是沙魯也不由心底一顫。忙不迭斂容肅然應道,“屬下明白!”
榮烈放鬆了些表情,頷了頷首,“去吧,順便把卓都叫來。”
待沙魯出去,榮烈走到桌前坐下,布羅上前替他斟了盞茶。
榮烈接過慢慢飲了一口,放回桌上,抬眸定定看著布羅,“若是你,你會如何做?”
一雙眸子平靜地望著布羅,可這平靜中,又帶著一種似讓人無法遁逃的穿透力。
布羅只覺胸口一窒,目光想閃躲,卻又無法閃躲。
看著榮烈,他只覺自己心裡有些慌亂,“主子,屬下”
生平第一次,他不知該如何回話,甚至是,不知自己該不該回話。
榮烈淡淡地看著他,“這算不上僭越,我也不曾生過要處罰你的念頭。這同你的身份無關。她也不是會在意身份的人。在她眼裡,你我二人,也無甚不同。不過,我是斷不會把她讓給任何男人的。我如今只是想問你,若你是我,你待如何?”
布羅先是額頭汗出,聽到後面,卻是怔忪。
冷靜下來,他吸了口氣,將眼下局面全盤細細理了一遍,最後,卻只能苦笑搖首,“屬下不知。”
榮烈怔了怔,“你也不知麼?”
屋子門窗緊閉,素白的窗紗瀉入碎金斑駁,屋內陳設華美而不失清雅。是榮烈向來習慣的格調。
他行事雖高調,但在真正屬於自己的居所中,卻是喜歡清貴雅緻而不張揚的東西。
屋中傢俱,皆是百年紫檀,色澤紫中帶黑,光澤幽幽,不必薰香,也是滿屋木香。屋中,也無其他半分花俏奢靡的擺設。
布羅未有言語。
他心裡明白,榮烈這句話,並非問句。
更不是問他。
這句話,說的,是他自己。
他知道榮烈此刻心裡絕非好受。
可是,他還是不由地震驚了!
他一直以為,怔忪恍惚之類的表情,是絕無可能出現在榮烈的表情中的。
在這一剎那,他才明白,為何榮烈會去動用十成的內力——只因那一刻,他沒有做半分預留的打算,也許,他連想都沒想過!
換做自己,自己能做到麼?
布羅問自己。
可是,沒有答案。
在最初的開始,察覺到到一些端倪時,他就已經將自己的想法控制了。
看著這兩人一步步的接近,相殺、相爭、相近最後,這般相近,卻不能相容。
無關其他,卻是命運。
那個女人,的確是很好,很好。
聰慧、隱忍、善良、乾淨。只要接近,總會覺得一顆心,莫名安寧舒緩。
是人,無論身處黑白,都總是會本能的渴望光亮,渴望溫暖,渴望安心。
可看得愈是清楚,他便愈是明白。自己的選擇是對的。
那樣的女子,無論如何。都不是自己能配得上的,卻是無關身份。
可如今,這盤棋,該如何下?
門外傳來叩門聲。卓都的聲音響起,“王爺。”
布羅回過神,朝榮烈頷首一禮,轉身退出。開啟門,同卓都頷了頷首,大步離去。
卓都邁入屋中,便欲朝榮烈行禮。榮烈卻出聲攔住,“不必了。”
卓都遂一愣,也未出聲,只那英挺的面目上浮起一絲意外之色。
榮烈抬眼,目光平靜地審視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這麼多年來,卓都也算是他除了布羅沙魯之外,最為信任的手下。
可卻遠不如布羅二人親近。
他甚至從未好好地看過這個人。
可此刻,看清了。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極富有男子氣息的男人。
雖已年過四旬,可他無論身材容貌。都保持得極好。
英挺的面容上,隻眼角細細的紋路,帶出一絲滄桑的沉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