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分割線~~~~~~~~~~~~~~~~~~~~~~~~~~
仁和宮的太子書房中,早已燒起的地龍讓屋內暖意融融,同外間的冰天雪地儼然是兩個世界。
一身白袍司馬陵負手而立,深幽的眸光定定地停在虛空的某一點。
王栓又被遣了出去,只玉蘭一人站在屋中。
望著太子的背影,她心中充滿了疑問。
鄭世子被羈押在天牢已經三日了,太子卻一次都未親自提審過。
她受太子指派去過天牢兩次,那鄭世子除了那句認罪便再無他言。甚至鄭國公去探監,他也不肯說話。
這幾日,她心底總有些異樣的感覺。
因為太子很異樣。
前日從天牢歸來稟報時,因為從鄭世子那裡沒能錄下完整的筆錄,她猶豫地問了一句,“殿下,可要請納蘭五小姐入宮一趟?”
太子的笑容有些意味深長,“傳她做甚?她要說的那日已經都說了——再問也斷不會問出別的話。”
她又遲疑著道,“殿下,太后娘娘只給了十五日期限結案,鄭世子也認了罪——殿下打算如何結案?”
太子沒有言語,臉色卻慢慢地變得有些陰沉。
她不敢再問。
今日她剛剛接到手下送來的關於納蘭侯府大夫人昨夜急症而亡的訊息便趕緊過來稟報太子。
她明白這個訊息的不同尋常。
盯了慶華宮數月,昨日方才查到同慶華宮有來往的那些花草鋪子中——其中有一家的幕後東家便是納蘭侯府的大夫人。
昨日才確定了訊息,今日一早就收到了大夫人的死訊,這也太巧合了些吧!
聽見這個訊息的太子臉色再度陰沉了下來,問明詳細後,太子又似乎陷入了沉思。
過了良久,太子忽然轉身,“你說納蘭三小姐重病臥床——可知道是幾時開始的?上元節那日,好像納蘭三小姐也是在的。”
玉蘭頷首,“納蘭三小姐就是那日回去後就臥了床——”聽太子問起這個,她又想起一點疑惑之處,望了太子一眼,她垂目道,“聽說納蘭三小姐還一直不肯喝藥。”
太子眸光一閃,“不肯喝藥?”
玉蘭點了點頭,“大老爺昨日因此還發了怒,不過似也無用。”
太子垂眸半晌,忽地抬眼朝她淡淡一笑,“你怎麼看?”
她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有些囁囁,“殿下的意思奴婢有些不明白”
只見太子眸光湛然,唇角一勾,笑意深幽,“真不明白?”
她噎住。
太子瞟了她一眼,沒有繼續追問,卻換了個話頭,“你覺得納蘭五小姐脾性如何?”
她不解的望著太子,想了想,“奴婢覺得納蘭五小姐脾氣不大好——”頓了片刻,又遲疑著道了一句,“奴婢覺著納蘭五小姐氣量有些小。”
所以她一直有些擔心。
那日聽了太子對於未來的安排,她心裡也有些不踏實。
除了有些吃不準納蘭六小姐的脾性,她也擔心這個納蘭五小姐。
怎麼說後宮也是皇后為大,即便是皇上也不可能把心思時時都放在後宮。
太子殿下的確聰慧,可對於女人的瞭解只怕還是太少了些。
尤其是那位納蘭六小姐——愈是接近,太子便愈是沉迷,而她也愈是心驚。
她琢磨不透這位六小姐。
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女子——渾身上下都是秘密,揭開了一層還有一層,再揭開一層卻還是包裹著的。諸多驚豔、諸多不解卻讓人著魔般的無法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查了這麼多她的訊息,直到如今她也無法說出她是個什麼樣的女子。
她是什麼脾性?她想做什麼?她想要什麼?
玉蘭統統說不上來。
看著太子對的這份日漸沉迷,她總有些莫名的不安。
卻不知為何。
聽了玉蘭的回答,司馬陵再度陷入了思索。
有些資訊他並未讓玉蘭知道。
譬如納蘭明汐在他衣袖上留下的泥印——歐陽倩是被石塊砸中之後才落的水,為何納蘭明汐手上會有泥印?
鄭書遠為何認罪卻又不肯說出案發經過?
那日夜裡鄭書遠的神情似乎有些奇怪
還有玉蘭剛剛稟報的這些訊息,表面上看似沒有干係,可他覺得這當中好似有某種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