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情面,畢竟自己可是他唯一嫡親的姐姐。
而五弟性子好,從小就讓著自己,即便早前自己說了他的重話,進宮前一晚,他不一樣來尋自己同自己說話來了。
如今,太子這般對待自己,五弟無論如何定然是會幫自己想法子的。
明汐如是想著。
甚至她都想好了納蘭笙來了,她該如何表情如何說話。
可是,萬萬想不到納蘭笙竟然會是這般的表情這般的眼神,在聽完她的一番傷心委屈後。
從踏入她的寢殿給她行了禮後,她泫然欲泣上前拉著納蘭笙說了第一句,納蘭笙只垂了眸子未有言語。
她只好接著往下傾述,傾述的過程中,幾乎是珠淚盈盈,欲落未落。
可由始自終,納蘭笙都未抬起過眼,只在她說完之後,抬眼看了她一眼又極快地垂下,‘太子妃之言,愷弘會轉告老太君的。‘
愷弘?他竟然對自己自稱表字,語氣平淡得自己好似個無干緊要的人!
他難道不明白自己尋他來是為何麼?
不,他是在同自己賭氣!
明汐暗暗忍了口氣,又吸了口氣,將傷心中又添上幾分委屈,‘笙弟,你還在生五姐的氣麼?‘
低低說了這句後,又楚楚可憐的望了納蘭笙一眼。
納蘭笙不說話,目光一動不動,垂落在光潔的黑玉石地板上。
明汐咬了咬唇,垂眸幽幽,“你小時候偷玩兒沒練完字帖,祖父要罰你,都是我去同祖父求情”
納蘭笙低頭不語,她垂首又輕聲,“你五歲那年,同左伯爵府的二公子打架,我幫你扔石頭打破了他的頭,還被老太君罰了跪祠堂”
納蘭笙身形輕輕一顫,唇抿緊了些。
“這世上,我只你一個親弟弟,”明汐垂首,落下兩滴淚,“你若真生了我的氣,我也不怪你,只怪我自己不好。 我心眼小,見不得你對別人比對我好”
納蘭笙垂在袖中的手輕輕一動,“六妹妹不是別人,她,她是我們的妹妹,”抬首起來看了明汐一眼,又垂下眼瞼,“便不是六妹妹,其他人也是一樣,人不能老想著自個兒。”
明汐上前一步拉著納蘭笙的肘袖子,神情可憐兮兮,“笙弟,我知道錯了。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的,你就原諒五姐姐這回,好麼?”
見納蘭笙睫毛微動,她又放低了聲音,“如今我在這裡連個說話的人也沒,太子哥哥也不理我,皇后也冷著我。我每日做了湯去看太子哥哥,他卻讓人擋著我,見我一面都不肯——”眼淚又落了兩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何處惹惱了他,他連話都不肯同我說,我只想他同我說,我是何處錯了?我即便有不好,同我說了,我也能改啊!他若不喜歡,又為何要娶我呢?我每日都去,可如今,我連大門也邁不得了”
沒有說下去,只用手攥著衣袖垂首落淚。
殿內靜默了良久,明汐沒有再說話,只用餘光掃了納蘭笙一眼,繼續低頭垂淚。
半晌後,納蘭笙低聲道,“五姐,你真的願改?”
“我說了這麼多,你還不信我麼?”明汐用袖子揩了揩淚,“今日也耽誤得你久了,你回去吧,跟娘說,我無事。”
納蘭笙腳步蹭了蹭,默然片刻,“那我先走了。”
明汐眸光水潤的看了他一眼,輕輕點了點頭,“你去吧,沒事多來看看五姐,”又垂眸,“我只是想有人說說話兒”
納蘭笙吸了一口氣,行了一禮,轉身朝外,走了幾步停住回首,“日後你莫要去尋皇后娘娘隨意說殿下的事兒。”
說完這句,又回首大步離開。
看著納蘭笙的背影消失在殿門,明汐冷冷地垂下眸,“紫茹——”
紫茹從內殿行出,剛行到明汐身側,剛欲開口,明汐驀地側身,一掌摑在紫茹左面上,只聽“啪”的一聲脆響,紫茹臉被扇得一偏,雪白的頰上立時浮起幾根紅紅指印!
明汐豔麗高貴的面容上全冰寒之色,眸光陰厲之極,“你這賤人!敢害我!”
紫茹捂住臉,猛地匍匐跪倒,“太子妃恕罪,奴婢哪裡敢有這個膽子?奴婢怎會害太子妃?”
明汐抬起下頜,冷笑,“不敢?——”語聲一頓,眸光咄咄逼人,“那日不是你讓我去同皇后娘娘說的麼?”
紫茹連連匍匐不起,“奴婢只是一片好意,想讓皇后知曉太子妃對殿下的關心——太子妃是奴婢的主子,奴婢除了望太子妃好,如何還能生得出別的心思?這回是錯了,也是奴婢見識淺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