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涼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沒有回話,默默然的望著地面。
她有點訕訕,心知楚涼是在為她的擅作主張而生氣。可是,她怎麼能真的丟下妍兒不管,任她這樣落入沙蟲之腹。她做不出來,真的做不出來!
忽然,感覺到地面上隱隱有震動,連忙回頭望去。這一望之下,頓時大驚。
不知從哪裡又鑽出來一些小小的沙蟲,蠕動著軟軟白白的身體湊在方才那個龐大的沙蟲屍體旁,只聽得到“悉悉索索”的聲音,數量很多,密密麻麻圍繞一圈,看得她一陣頭皮發麻。
不多會兒,那隻龐然大物便被吃空了,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吃完了,那些沙蟲便再次鑽入沙中,彷如一場聚宴,各自散去了。除了地上那一大灘綠色的液體,什麼都沒有了,就好像剛才那一切都只是做了一場夢一般。
瀲灩只覺得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她總算知道什麼叫做不寒而慄!
幸好那些沙蟲吃飽了便散開了,也幸虧它們身形還小,不敢對他們這樣龐大的活物進行攻擊。否則,這樣數量龐大的沙蟲如果一起圍攻,她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脫身。
這才剛進入蠻夷之地,就遇到這樣的危險,前路果然是兇險重重。
正想著,聽到身後傳來呼呼的喘氣聲,緊接著,一個重重落地的聲音。連忙轉過頭去,卻見妍兒已經倒在地上,一手捂著胸口,臉憋得醬紫。
翻身下馬,她扶起妍兒的身體,“妍兒,你怎麼了?妍兒!”
“我我”她只連說了兩個我,卻是一個字再也擠不出來。
楚涼在一旁冷冷道,“恐怕是受驚過度,犯了心悸。”
怔了怔,瀲灩趕緊將她扶起,在她身上摸了摸,摸出一個小瓷瓶。對上妍兒期盼的眼神,立刻從瓶中倒出一顆褐色藥丸便塞入她口中。妍兒的臉色這才逐漸好轉起來。
楚涼一直冷眼看著這一切,既不插手阻攔,卻也不幫忙。
“這荒沙之中只怕還有更多兇險,得趕緊上路了。若不能在天黑前找到落腳的客棧,必將露宿於外,那就更加防不勝防了。”楚涼往遠處眺望了一下,到處是漫漫荒沙,根本望不到邊。
“妍兒,你好些了嗎?”瀲灩明白楚涼說的是事實,只不過妍兒的情況似乎也不那麼樂觀。
妍兒點點頭,臉色雖然蒼白,但總不似方才那般醬紫不能呼吸了,“姐姐,我沒事的。楚涼說的對,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吧!”
有些憂心的看了她一眼,瀲灩道,“不如你和我同乘一匹馬,免得出什麼意外。”
“不用了!”她搖搖頭,撐起身子站了起來,“這點小事算什麼,反正也是老丨毛病了,吃了藥就好了。若是舍了馬,今後趕路怎麼辦?姐姐不用擔心我,還是聽楚涼的,先趕路吧。”
見她堅持,瀲灩也不再勸說,上了自己的馬,抬頭望去,楚涼目色深沉的盯著她,見她看向自己,這才默然不做聲的將目光調向遠處。
三人一路疾馳,幸運的是,總算在日頭快要落山的時候,看到一間比較特別的客棧。
說是客棧因為外面確實挑著客棧的旗幟,可是說特別,是因為至少外觀上看去,全是由石頭堆砌而成,層層疊疊就那麼堆積起來,就連屋頂都是一塊碩大的巨型石頭。
瀲灩認真打量了一番,大門倒是敞開著的,裡面透射出蠟燭的光暈,讓整個石屋看上去更加奇特。
“怎麼樣?”看了楚涼一眼,這些日子相處下來,知道他雖然為人沉默,但是在外的經驗卻比她要豐富許多。
同樣的,楚涼也在審視著這件特別的客棧,沉吟片刻,又抬頭看了眼已經暗下來的天,和身後無垠的荒沙,開口道,“先進去再說!”
下馬進店,並沒有人主動前來招呼,客棧裡幾乎沒什麼人,空蕩蕩的石屋讓人覺得森寒了幾分。
“掌櫃的,有人嗎?”妍兒揚聲道。
“有,有!”立刻有人應聲從裡面跑了出來,手裡還掌著燈,倒是個掌櫃打扮的人。
“客官三位?住店?”掌櫃的很是熱情,看了看他們自行下了判斷。
瀲灩點點頭,看他一身裘皮裹身,倒似個山裡獵人般,頗有些好奇,便多看了幾眼。
掌櫃的低頭看看自己,然後恍然笑道,“姑娘是看我這身打扮,覺得我會熱吧?”
被看穿了心思,瀲灩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笑了一下。
“一看幾位就不是這裡的人,這荒沙之中白天自是酷熱難耐,可到了夜裡就極為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