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2 / 4)

物袋、菜籃、包袱或裝著雞的柳條箱,還有面包和鮮花。街道上生機勃勃——我想,一千六百年來一直如此。羅馬的基督教皇帝讓隨從抬著他們走過這些街道,身旁是牧師,從皇宮走向教堂,去領聖餐。他們是強有力的統治者,是藝術、工程和神學的大恩主。其中有些也很殘暴,他們嚴格依照羅馬傳統,動輒要了朝臣的命,弄瞎他們家人的雙眼。原始的拜占庭政治就是在這裡被終結的。也許這裡不夠奇特,不適合做吸血鬼的溫床。

“海倫在一座高大的石頭建築前停下腳步。這房子部分已經坍塌,基座周圍擠滿了店鋪,無花果樹在它的側面紮下根。城垛上,萬里晴空正淡化成古銅色。‘看看君士坦丁堡的城牆還剩下什麼,’她平靜地說。‘你可以看出這城牆完整時是多麼的宏大。書上說,從前海水曾漫到城牆腳下,皇帝可以乘小船出宮。那邊,那堵牆是跑馬場的一部分。’‘我們去找些吃的吧,’我突然說。‘已經過了七點,今晚我們得早些睡。明天我決心找到檔案館。’海倫點點頭。我們像一對好朋友那樣穿過老城的心臟,一路返回。

“我們在公寓附近發現了一家餐館,侍者給我們端上大塊的麵包,一盤光滑的酸奶,上面散佈著一片片黃瓜,還有裝在玻璃瓶裡的香濃的茶。我們正要吃木叉上的烤雞肉,這時,一個銀鬍子銀髮的男人走進餐館。他穿著整潔的灰色西服,往四下裡掃了一眼,揀了個離我們不遠的位子坐下,把一本書放在碟子旁。他用平靜的土耳其語點了菜,然後,他似乎也要分享我們進餐的快樂,傾過身來,面露友好的微笑。‘看得出來,你們很喜歡我們本地的飯菜啊。’他的英語有口音,但說得很好。

“‘當然了,’我驚訝地答道。‘美味佳餚。’“‘啊,是的。真好。你們在我們美麗的城市裡觀光,是嗎?’“‘是的,沒錯。’我附和道,暗自希望海倫至少顯出一點友好,敵意十足多少會招人懷疑的。

“‘歡迎來到伊斯坦布林,’他說,很高興地笑起來,舉起他的大口杯向我們敬酒。我回敬他,“‘我是伊斯坦布林大學的教授,’他的口氣依然莊重。

“‘啊,真是太走運了!’我嚷道。‘我們正——’就在這時,海倫踩了我一腳。她和當時所有的女人一樣,穿高跟輕便鞋,後跟尖得很。‘我們真高興認識您,’我說完這一句。‘您是教什麼的?’“‘我的研究方向是莎士比亞,’我們的新朋友說,‘我想,你們在伊斯坦布林的時候,為什麼不去看看我們的學校呢?這也是一所受人尊敬的學校,我很高興帶您和您漂亮的妻子到處看看。’“我聽到海倫輕輕哼了一聲,便趕快替她掩飾。‘我妹妹——妹妹。’“‘哦,請原諒。’這位莎士比亞學者在桌子那邊朝海倫鞠了個躬。‘我是圖爾古特·博拉博士,願為你們效勞。’我們也作了自我介紹——其實是我為我們作介紹,因為海倫執拗得很,就是不說話。我看得出她不高興我說出自己的真名,於是我趕快說她叫史密絲。對我給她起這個笨名字,她眉頭皺得更深了。我們握了手,我除了邀他共進晚餐外,別無選擇。

“他禮貌地推辭了,但只過了一會,就把他的色拉和玻璃瓶帶過來,和我們坐在一起。他馬上高舉茶瓶。‘敬你們,歡迎來到我們美麗的城市,’教授吟誦似地說道。‘乾杯!’連海倫也微微笑了,雖然她還是一言不發。‘你們得原諒我的魯莽,’圖爾古特似乎感到了她的警惕,抱歉地說。‘我很少有機會和英語國家的人說話,練習我的英語。’他還沒有發現她不是英語國家的人。我想,也許他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一點,因為她也許永遠不會跟他說一個字。

“‘您是怎麼把莎士比亞當作自己的專業的?’我們繼續吃飯時,我問他。

“‘啊!’圖爾古特輕聲說。‘這很奇怪。我母親是個非常不一般的女人——非常聰明——她在羅馬大學讀書,在那裡碰到了我父親,他很討人喜歡,是研究義大利文藝復興的專家,特別愛好——’

“我們正聽得津津有味,這時一個年輕姑娘出現在拱形窗外,打斷了我們。雖然我只在照片裡見過吉普賽人,但我認定她就是。在她那張瘦瘦的臉上,你看不出年齡。她抱著紅紅黃黃的花朵,顯然是想要我們買花。我正要掏出錢包,想向海倫獻上——當然是開玩笑的——一束土耳其鮮花。突然,吉普賽人轉向她,指著她,嘴裡噓噓作響。圖爾古特愣住了,平常天不怕地不怕的海倫卻向後閃。

“海倫的樣子似乎讓圖爾古特回過神來,他半站起身子,生氣地皺起眉頭,開始申斥吉普賽人。他的聲調和手勢不難明白,這是毫不猶豫地讓她離開。她瞪眼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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