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從沒找過她,今天這是刮的什麼風?
“請問葉夫人找我什麼事?”她問。
婆子不答,只說:“問那麼多廢話做什麼,還不趕緊下床來,要轎子來抬你不成?”
那口氣凶神惡煞,持盈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便說:“我稍後就過去。”好歹等小秋或者弄月回來照看孩子,讓她把孩子一個人丟著,她可是絕對不敢的。
婆子怒道:“夫人叫你現在就過去,哪還由得你推三阻四的!”說著下巴一抬,丫鬟們一擁而上,架手架腳地將持盈從床上拖了下來。
“你們幹什麼!放開我!”持盈憤然大力掙扎,立刻就有丫鬟在她腰側狠狠地擰了一把,痛得她差點一腳踢翻了屋裡的炭爐。
婆子走到床前,提溜著襁褓把小崔嫻拎了起來,持盈頓時臉就白了:“別碰我的的孩子!”
“你乖乖聽話我就不傷害她,”婆子冷笑幾聲,將襁褓湊到爐子上方,“要是不聽話,我就把她扔到爐子裡烤成灰。”
持盈險些腿軟得坐在地上,缺水的魚兒一般大口喘氣,虛弱地央求道:“別傷害她,我跟你們去,我跟你們去!”
婆子這才滿意地把孩子抱上,走出門去:“把她架上,走。”
女兒在別人手裡,猶如死穴被人掐住,持盈不敢有半點掙扎,被連拖帶踹地拉到了葉氏所住的院子裡,正要跨過門檻,冷不防身後丫鬟一掌推過來,整個人結結實實撲在地上,摔得半天爬不起來。
葉氏端坐在羅漢床上,放下手中的茶杯,從婆子手裡接過了小崔嫻,撥開襁褓,手指在嬰兒臉頰上颳了刮,冷冷哼笑道:“這小臉蛋倒是生得好,長大了也不知道又要去勾引誰家的男人。”
持盈氣得臉都青了,忍忿道:“嫻兒只是個不滿週歲的孩童,葉夫人何必口出惡言,我雖不是什麼豪門望族之後,但嫻兒終究是王爺的骨肉,當今聖上的親孫兒,葉夫人看不起我也就罷了,難道連皇上也不放在眼裡了嗎?”
葉氏沒想到她這麼伶牙俐齒,一時竟找不到反駁的話,“你——”了一聲,幾欲將手裡那襁褓狠狠摔在地上,然而想到謝永的計劃,又只能忍耐住,冷笑道:“你還真是心疼她,都說女子雖弱為母則強,你和我,其實也是一樣的人。”
誰和你一樣!持盈在心中大罵。
“今日把你找來,目的也很簡單,”葉氏大紅的手指甲在小崔嫻嬌嫩的臉頰上劃來劃去,看得持盈膽戰心驚,“我要你離開王爺,離得越遠越好。”
持盈被一群丫鬟抓得死緊,咬牙切齒地說:“嫉妒乃失德,葉家書快電子書論壇,難道葉夫人連女德也未曾習過?為了女兒椒房獨寵,竟然連這等脅迫的醜事也做得出來!你以為把我趕走了,王爺就會寵愛你的女兒了嗎?”
葉氏呵呵一笑,說不出的傲慢:“難不成你還以為王爺會鍾情你一輩子?滿目河山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玉嬋才是陪他一生一世的人,你,只不過是路邊的一朵野花,能開得到幾時?”
持盈跟著笑起來,譏道:“沒了我,也還會有別的人,你防得住我,還防得住全天下的姑娘不成?王爺若是喜歡你女兒,早就沒我什麼事了,我還用得著在這兒看你這張羅剎臉?”
葉氏被她氣得渾身亂顫,尖聲叫道:“住口!住口!你這小賤人,牙尖嘴利能說會道又能怎樣!今天你非給我滾出去不可,否則我就把這丫頭掐死在你面前!”說著真用手卡住了小崔嫻的脖子,小崔嫻本是半夢半醒,這會兒突然被捏住脖子,頓時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不要傷害我的孩子!”持盈發瘋一般掙扎起來,“我答應你!我這就走!快放開她!”
葉氏滿意地撒了手,並不理會大哭不止的小崔嫻,而是朝一旁招招手:“捧筆墨來。”
兩名小廝抬來一副矮几,丫鬟放上筆墨紙硯,持盈跪在地上木然問:“你想要我寫什麼?”
“寫封信留給王爺,就說你嫁給他是為了做內應,如今大功已竟,所以不必再留在他身邊。”
持盈呆呆跪在矮几前,丫鬟將舔了墨的筆硬塞到她手裡。
女兒的嚎啕大哭聲如一根根針反覆扎著她的心,持盈右手顫抖不止,終於狠狠心,提筆在紙上寫了八句詩,丫鬟將信呈到葉氏跟前。葉氏提著那素箋看了一遍,基本滿意,便叫人取來信封裝好,送到主廂去了。
持盈仍癱坐在地上,葉氏又貓哭耗子假慈悲地說:“看你也真是可憐,我也不是冷血無情之人,這裡有三十兩銀子,還有些吃的用的,你拿上,一會兒會有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