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2 / 4)

走。

他要把自己帶到哪兒去?持盈好容易將女兒哄睡了,又有些擔憂地撩起窗簾往外看,見前方開闊平坦的大地上聚集著幾十個半圓的包,又有橘黃的燈火亮著,明白了——這是北方遊牧民族的部落。

馬車的出現令外圍巡邏的遊牧青年們發出了一陣騷亂,救了持盈的男人大聲朝他們說了句什麼,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右手放在心口向他行禮。

男人撩起車簾,持盈忐忑地探出頭來,感覺無數道好奇的目光打量自己,有種被放在了戲臺子上的錯覺。

氈帳群裡跑出來一個穿著大紅袍子的姑娘,唧唧呱呱說了幾句,男人回答了她,姑娘便朝持盈跑過來,換了漢話對她說:“哥讓我帶你去休息,你是哪裡人,叫什麼名字?”

“我”持盈不知該怎麼回答,他們是北狄人,還是別的遊牧民族?知道了她的真實身份,會不會反而有所圖謀?

紅衣姑娘很是熱情,也很細心,見她不便回答,以為是那一群圍觀的年輕漢子們嚇到她了,轉頭就朝青年們大聲說了幾句什麼,青年們鬨然大笑,各自散了,姑娘這才又說:“我叫桑朵,救你回來的那個是我哥博木兒,是我們布夏族的族長,你別怕,我們不會傷害你的——呀,你衣服破了,我帶你去換件新的吧!來,跟我來。”

布夏族持盈曾經聽崔頡提過,是在燕州西北、與北狄交界的博爾吉克草原上遷徙的遊牧民族,人數不超過三千,既不投靠中原,也不牽連北狄,就在兩個巨人的夾縫中間悠閒地過著自給自足的日子,偶爾入關和漢人交換一些糧食,大部分時候都是逐水草而居,大楚幾次伸出橄欖枝想要招安,都被他們拒絕了。

既然是這樣一個民族,大概也不會對自己做什麼過分的事,持盈稍微放心了,跟著這個名叫桑朵的布夏族姑娘到了她家的氈帳裡,映入眼簾的是氈壁上五顏六色的裝飾品,溫暖的爐火喚起了生的本能,持盈難堪地聽到自己肚子叫了。

桑朵小跑著到桌子邊給她倒了一碗羊奶,持盈嚐了一口,羶味很重,但還是硬著頭皮喝了下去,畢竟說不好接下來自己就得和他們生活在一起了,少數民族的三餐還是要逼自己適應才行。

“這是我剛做好的新衣服,先借你穿吧,”桑朵咚咚咚奔進一間房,咚咚咚又跑出來,遞給她一件湖藍色的女袍,“你要洗個澡嗎?我叫我哥去河邊打兩桶水回來。”

持盈本想說不麻煩了,可一想剛才那車伕的血灑了一身都是,哪能不洗乾淨,便感激地點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

桑朵笑嘻嘻地說了聲不客氣,鑽出氈帳,和站在外面的博木兒說了幾句話,又進來招呼道:“哥去給你打水洗澡了,先坐下歇歇,吃塊餅吧!”

吃過東西,又洗了澡,持盈帶著劫後餘生的感慨,又把女兒也洗乾淨,帶血的襁褓只能扔掉不要,幸好桑朵幫她去別家借了一塊來。

母女倆都換上了布夏族的衣服,看上去毫無違和感,持盈忍不住微笑起來,這種被寬容接納的感覺真是太好了,令她有種如獲新生的欣慰。

當晚博木兒沒有回自家的氈帳,桑朵把床讓給持盈,自己去睡哥哥的床,持盈本以為自己會失眠,奈何實在太累,一沾枕頭就睡得不省人事,直到天亮才醒過來。

夢裡她又看到車伕拋飛出去的頭顱和撲面而來的鮮血,當外面的嘈雜聲將她從夢中喚醒時,渾身大汗淋漓,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躺在鋪著厚羊絨毯子的床上喘氣。

謝家果然沒準備放過她,雖然在意料當中,但仍讓她感到一陣陣後怕,如果昨晚博木兒沒有出現,自己會怎樣?被凌辱?被殺?還是兩者皆有?嫻兒又會如何?簡直無法可想,千思萬緒無非一個念頭——幸好得救了。

今天難得地天氣晴朗,博木兒在氈帳外翻曬醃肉,餘光瞄到持盈走出來,頭也不抬地問:“睡得好嗎?”

持盈滿懷感激地對他深深鞠了一躬:“昨晚真是太感謝你了,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麼方式來報答你。”

桑朵蹲在羊圈裡擠羊奶,聞言扭過頭來笑道:“我們族裡的規矩,要報恩就要以身相許,你只要嫁給我哥就算是報恩了。”

持盈哭笑不得,正要說什麼,被博木兒搶先了:“不要胡說八道,奶一會兒再擠,先給人弄點吃的去。”

桑朵朝他吐吐舌頭,用布巾擦了擦手,招呼持盈回氈帳裡,給她熱了一碗羊奶,又有風乾的羊肉、白麵饃等塞外特有的食物撞在花紋精緻的銅盤裡,色香味俱全,持盈美美地吃了個飽,然後問:“有什麼我能幫忙做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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