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他收拾乾淨了,持盈自己也累得一身汗,草草洗了個澡也就睡了。
第二天清晨,持盈被丫鬟們打門外過的腳步聲吵醒,習慣性地一翻身,卻壓到了一具滾燙的身軀。
“王爺?”持盈睜眼一看,本該起床準備去上朝的崔繹竟然還沒醒。
這可真是奇了,崔繹從來都是天一亮就起床,今天這是怎麼了?持盈喚了幾聲,崔繹醒來了,眯細著眼看了看天色,又無力地閉上了眼。
持盈伸手搖他:“王爺,該起床了,別誤了早朝。”
崔繹有氣無力地哼了一聲:“嗯。”仍是沒有動。
持盈忽然覺得不對,他身上怎麼這麼燙?忙又伸手去摸他額頭,立時被那能燒水一般的溫度給嚇了一大跳:“你發燒了!怎麼回事,昨晚還好好的”旋即意識到不對,昨晚崔繹就顯得不太正常了,莫非那時候就已經燒起來了?
“什麼時辰了?”崔繹沙啞著嗓子問。
“別管什麼時辰了,你躺著別動,我叫人去請大夫。”
持盈匆匆下床穿好衣裳,開啟門朝院子裡喊:“王爺生病了,快去御醫館請個御醫過來,再到宮門口去託人給皇上帶個話,就說王爺今天不能去早朝了。”
一院子的下人馬上都忙活起來,小廝們去請大夫、告假,丫鬟們則忙著端來涼水和帕子,幫著給崔繹退熱。
崔繹燒得人都有點迷糊了,躺在床上像一隻沒了牙的老虎,喊也喊不出,動也動不得,睜眼看到持盈在床邊,又安心地閉上眼。
御醫很快就趕了來,給崔繹切了脈,又看了他的舌苔,問了幾句最近起居飲食方面的問題,崔繹有氣無力地答了,持盈也補充了些,但似乎並沒有給御醫太多參考。
“或許只是染了風寒,王爺身體強健,安心休養幾日就會好,”御醫提筆寫了個方子,遞給小秋,“照著方子去抓藥,喝下去如果不見好我再來。”
小秋忙著去抓藥了,持盈送走了御醫,腳還沒踏進房門,就聽到院子外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哭喊聲:“應融哥哥!應融哥哥你怎麼了?”
謝小姐駕到。
謝玉嬋有如一陣旋風般刮進院裡來,沿路的丫鬟小廝全都被她大力搡開,那表情好像死了親夫一樣,大哭著衝向主廂的大門。
持盈馬上明智地退避三舍,讓她先進。
謝玉嬋跟沒看見持盈似的,對直對路衝進房裡,撲向病床,抓著崔繹的胳膊搖個不停:“應融哥哥,你怎麼樣啊,哪裡不舒服?怎麼會病倒了呢?是不是天氣太亮沒穿夠衣服?還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啊?你說話呀,應融哥哥!”
崔繹額頭上青筋暴起,使出吃奶的力氣推她:“走開!”
謝玉嬋卻錯解了他的意思,非但不走,反而將他的右臂緊緊抱在了懷裡,掰開他的手撫上自己的面頰,哭得我見猶憐:“應融哥哥,你別怕,我會照顧你的,你會好起來的!”
眼看崔繹要腦淤血而死了,持盈趕忙上前去試圖制止謝玉嬋:“謝姑娘別激動,御醫說王爺只是染了風寒,吃點藥休息幾天就會好的。”
“你走開!”謝玉嬋反手用力一推她,大哭道,“都是你!把應融哥哥害成了這樣,你還有臉站在這裡,如果不是你沒照顧好他,應融哥哥怎麼會病成這樣!你走開!離應融哥哥遠一點!”
持盈真是有點冒火了,風寒多大個病啊,至於哭天搶地的嗎?還沒憑沒據地硬要把責任摔自己頭上,這些也就算了,從第一天起崔繹就明白地對她表示了不歡迎、不喜歡,她怎麼還能這麼厚臉皮地抱著人家哥哥來哥哥去的,崔繹現在是病人啊,需要的是靜養,她在床邊嚎啕大哭對病痊癒有任何幫助嗎?
崔繹掙扎了幾次都沒能把謝玉嬋甩開,瞎子都能看得出他火冒三丈了,可謝玉嬋還是那麼不識趣,激情澎湃地唱著她的獨角戲,哭得稀里嘩啦。
“冰袋來了!”丫鬟捧著裝好的冰袋跑進來,遞給持盈。
謝玉嬋馬上不哭了,回身劈手奪過冰袋,兇得如猛虎下山,轉頭給崔繹敷上,動作又溫柔得像只牡鹿,持盈在一旁看著,佩服得五體投地,反正自己是插不上手了,只得說:“那就有勞謝姑娘照顧王爺了。”
“我當然會照顧應融哥哥,不用你多管閒事!”謝玉嬋嫌棄地橫了她一眼。
持盈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呼吸短促的崔繹,既同情又愛莫能助。“那我去廚房熬點素粥,一會兒叫人送過來,王爺如果有什麼吩咐,再叫丫鬟來傳我吧。”有丫鬟在旁邊幫襯著,謝小姐應該不至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