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倒也算不上,只是有個想法。”
持盈喝了口茶,將自己的想法對他簡單說了,百里贊邊聽便點頭,聽完細細想了一陣,謹慎地問:“夫人何以看中程家的千金,夫人未出閣時曾與程小姐認識?”
自然是不認識的,持盈總不能告訴他是為了不讓你百里贊日後病死在甘州,只能含糊地將原因帶過,說:“程尚書供職吏部,為人正直,又好詩書,在朝在野都可算頗有聲望,亡妻是曾是藥王康造的親傳弟子,坊間至今仍流傳著程夫人起死人而肉白骨的美談,從這兩方面來看,程小姐都是王爺的良配,王爺若娶了她,以程家的影響力,將來必定大有裨益。”
百里贊聽完,無可無不可地笑了笑,問道:“夫人這麼一心一意為王爺謀劃,就不怕將來王爺真娶了程小姐,將夫人冷落到一邊嗎?”
持盈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做個失寵的皇妃,怎麼也比和王爺抱著一起死要來得好吧?若是連命都沒有了,男人又要來何用?”
百里贊又是一笑,沉吟片刻,說:“若這是夫人的真心話,贊有一計。”
“哦?”持盈眼一亮,心想自己果然找對人了,“先生有何良策?”
百里贊神秘兮兮地笑笑,招招手,持盈附耳過去,百里贊低語幾句,持盈半信半疑:“這樣能行嗎?”百里贊一臉胸有成竹的笑容:“事在人為。”
他這麼說了,持盈也只有相信他,二人分頭去佈置。
晚飯前崔繹回到家中,大概是曹遷的病有所好轉,令他心情不錯,坐下喝了兩口茶,就吩咐門外的小廝:“去把前些日子夫人請回來的那人叫過來,本王有話要問他。”
持盈插嘴道:“先生下午找我告假,說是出門去會朋友,要晚點回來。”
“會朋友?會什麼朋友?”崔繹一手按著頸後轉了轉頭,頗不舒服,“給本王揉揉肩。”
“就是上回在客棧裡和他一起喝茶的那個,吏部程尚書的門生翟讓,王爺不是也見過嗎?”持盈依命上前給他捶肩。
崔繹眯著眼想了想,已經不記得那日見到的人長什麼樣了,也就信以為真,不再多問。
隔了幾天百里贊到主院來彙報進展,一切順利。
“真的見到了?”持盈略感驚訝,“不會被他瞧出什麼破綻來吧?”
百里贊信心滿滿:“子成本就頗有文采,正投了程大人的意,不但收為門生,聽說他盤纏用盡,更留他在府中暫住,來年殿試結束後再將他舉薦給皇上。子成答應為王爺去試探一下程大人和程小姐的意,接下來就要看夫人的了,王爺何時願意見我?”
持盈被他說得安下心來,便道:“王爺前幾日提過一次,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大事,我說你不在府裡,他之後就沒再提,今日下朝後我問問吧。”
當天吃過午飯後,持盈假裝不經意提到百里贊,問崔繹能不能在府裡養貓,崔繹隨口答應了,接著說:“對了,叫他吃過飯以後來見,本王考考他。”
持盈大跌眼鏡:“考考他?”
崔繹端著湯碗,眼中掠過一抹異樣的光:“既然是謀士,就該做點謀士該做的事,否則豈不是白養他了。”
不多時百里贊到門外求見,崔繹將人放了進來,也不看座,就讓他站在門口,頗為傲慢地說:“聽說先生擅奇謀妙計,本王有幾個問題想請教先生。”
百里贊恭敬地一拱手:“不敢,王爺請講。”
崔繹歪靠在將軍塌上,從一旁的落地花瓶中抽出一卷畫軸,不緊不慢道:“前幾日吏部尚書程扈差人到軍營裡尋本王,碰巧本王有事抽不開身,來人留下了一卷畫軸,上面卻一個字也沒有,過後也再沒有找過本王,你說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持盈和百里贊同時一驚——程扈竟然主動找上門來?
“王爺可否借畫卷一觀?”
崔繹隨手遞給身旁的持盈,持盈又轉遞給百里贊。
百里贊在案上展開畫軸,只見上面畫著一隻斑額大蟲,已經奄奄一息,身旁一隻豺狗正在咬吃它的皮肉。作畫之人畫技高超,虎與犬身上的毛髮分毫畢現,鮮血淋淋的傷口更是栩栩如生,看得人心驚膽寒。
持盈伸頭看了一眼,立刻想到了那句諺語——虎落平川被犬欺,難道程扈是在暗示崔繹就是畫中的虎?
“回王爺,若我沒猜錯的話,這幅畫中的虎,指的應該是王爺。”百里贊和持盈想到一塊兒去了,接過來看了一眼,就做出了回答。
崔繹眉毛都不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