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娶鍾家大小姐。
思來想去,崔繹滿腦袋烏煙瘴氣,煩躁地揮了揮手:“先不提了,八月十六仲行成親,校尉以上的軍官皆可入席,到時候讓綠娉自己選選,看得上的,我再酌情提拔就是了,總不會虧了她。——賀禮可都備好了?”
持盈笑吟吟地道:“我叫人備了些布匹綢緞,米鹽十車,獸皮二十張,紋銀百兩,還叫人把曹將軍住處裡外翻新了,又添了一口大衣櫥。”
崔繹點頭表示滿意:“現在剛打完仗,不宜太鋪張浪費,這樣差不多了唔,得再添個喜慶的東西,我在謝效府裡看到個一尺高的紅珊瑚,形狀好,顏色也喜慶,就順手拿走了,本想留給你擺在屋裡看,或者給了仲行吧!”
“紅珊瑚正好,顏色喜慶,寓意也吉利,”持盈鬆了口氣,這些日子她一直在發愁府裡沒什麼討彩的吉祥物件,“我是不在意這些,王爺便賞了曹將軍吧,王爺若是有心,路邊給我摘朵花帶回來,我也是高興的。”
崔繹“嗯”地長長一聲,道:“那就委屈你了。”
持盈樂不可支:“不委屈。”
八月十六,黃道吉日,曹遷的親事在宣州府熱熱鬧鬧地辦了起來。
曹遷本就是崔繹的心腹,追隨他出生入死近十年,在軍中威望頗高,來到燕州後又親事農耕,還常幫著城中百姓推磨趕車修房子,備受百姓愛戴,十六這天一大早,家門口就圍滿了來道賀、看熱鬧的將士和百姓,曹遷一身大紅袍,胸前戴朵大紅花,被人們鬨鬧著簇擁著上了馬,前去迎親。
妻子王氏孃家是燕州的商人,家境殷實,陪嫁的綾羅綢緞都押了三車,新娘子上了花轎後,更有八名家僕沿路饋贈乾果麻糖等,鑼鼓嗩吶聲中,百姓沿途圍觀,拱手賀喜,還有不少承過情的百姓用簸箕端著新摘的瓜果蔬菜、老罈美酒等,一定要送親隊伍收下。
過門後按理要拜雙親,但曹遷父母都在江州,無法趕來,便由崔繹和持盈代受,曹遷春光滿面,喜上眉梢,用紅綢牽著新娘在堂前跪下行禮。
百里贊也一身嶄新的司儀禮服,站在堂前高聲道:“一叩首!”
堂屋不大,二三十個人擠得水洩不通,大都是與曹遷交好的軍中將士,楊瓊和山簡駐守宣州,無法回來道賀,都拜託崔繹捎回了賀禮。
徐誠也來了。
他的到來完全在持盈的意料之外,負責發邀請函的是一對新人,她有著身孕也不可能事事都鉅細靡遺地過問,此時見到徐誠來道賀,先是小小吃了一驚,但當她發現百里贊一點兒也沒露出意外神色時,會心一笑,明白了。
徐誠一身便裝,風塵僕僕,跨過門檻進來雙手抱拳恭賀道:“仲行!恭喜恭喜啊!”曹遷回頭一看是他,也是喜出望外,趕忙讓妻子行禮,又取了酒來同他對飲。
“徐將軍別來無恙?徐老身體可好?”待他們之間客套完,新娘先回洞房去等,曹遷也去前院筵席中敬酒,持盈在小秋的攙扶下起身,微笑著上前問候。
“託王爺夫人的洪福,家父的身體好多了。”徐誠又向他們二人行禮。
崔繹見到他來也十分高興:“本王現在是亂臣賊子,大楚的罪人,可你仍願意來賀仲行新婚之喜,本王很承你的情,來來來一起去喝幾杯!”
持盈正好要去給百里贊搭臺,便藉口有些累了,先回王府去,崔繹並不疑心,只叮囑小秋仔細陪著,便與徐誠勾肩搭背地喝酒去了。
人都去隔壁喝喜酒了,王府中也是難得的安靜,持盈回到房中歇了片刻,便讓小秋去庫房取了些藥材,用盒子裝好,又派人去請鍾綠娉。
“姐姐,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鍾綠娉尚未出閣,不便去吃喜酒,只留在府裡,“找我有事?”
持盈靠在榻上打扇子,鍾綠娉挨著她坐下,接過扇子:“我來吧。”輕輕為她捐風。
持盈道:“是有點事要麻煩你。”小秋這時回來了,手裡捧著裝藥材的盒子,“曹將軍今日成親,我沒想到徐將軍也會來,他父親曾是燕州牧,為大楚鎮守這荒涼的邊關二十年,如今辭官在家,身體卻不是很好,我年初備了些藥材,一直沒機會叫人送過去,正巧他來了,就讓他帶回去也好,只是”
鍾綠娉見她一臉倦容,手指抵著太陽穴,便會過意來,主動請纓:“曹將軍大婚,外頭鑼鼓喧天的,連我在屋裡都能聽到,姐姐有身孕本就怕吵,這會兒想必累壞了,東西我替姐姐送過去吧!”
持盈便接過盒子遞到她手裡,輕輕眨眼,小聲道:“徐將軍雖不及楊將軍相貌堂堂,但也是久經沙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