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粥才喝了沒幾口,結果還全給吐乾淨了。”說著,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鍾大人覺得本宮這是怎麼了?”
身旁的小秋一愣,要說什麼,被持盈凌厲的眼神一掃,明白過來,轉口幫腔:“可不是嘛,從前娘娘最愛吃走油蹄髈,最近卻都改吃小蔥拌豆腐了,鍾大人,咱們娘娘這是怎麼了?”
鍾維謹慎地移動著手指,號了又號,眉頭疑惑地皺起,反覆了許多次之後,終於說:“回稟娘娘,娘娘的身體並無大礙,可能是前段時間吃得過於油膩,所以近來沒有胃口,適當吃一些清淡的東西,微臣再給娘娘開一副健脾胃的藥,吃上兩天,應該就沒事了。”
持盈撣了撣袖子:“知道了,你退下吧。”鍾維便收拾東西告退了。
鍾維一走,小秋就迫不及待地問:“娘娘,您前些日子不剛來過月事,怎麼”忽地一下就悟了,“娘娘是要試探鍾御醫?”
持盈露出讚許的微笑:“過個兩三天,再請鍾大人來一趟。”
“是!”
過了幾日,鍾維再次被請了來,持盈仍舊說自己體乏無力,嗜睡多夢,三餐沒胃口,小秋還特別配合地端來一盤“酸梅子”,和她一起演戲。
但這次鍾維仍然說她一切安好,並無大礙。
又過小半個月,持盈第三次把他請來,言明自己這個月的月事遲遲不來,從前不會這樣,可鍾維依然堅持最初的診斷,一口咬定她“一切安好”。
“本宮吃不下睡不香,一日日地精神不濟,你卻說本宮沒事?”持盈的問話帶了三分怒氣。
鍾維伏在她腳邊,誠懇地道:“回稟皇貴妃娘娘,經微臣診斷,娘娘脈象平穩,未有脾胃虛寒、驚悸盜汗之徵兆,或許是微臣學藝不精,還請娘娘令召御醫館擅婦科的王御醫前來再診過。”
持盈呵呵地一笑,望著他:“鍾大人醫術精湛,本宮是個過來人,能說的都已經說了能做的也都做了,鍾大人還是看出本宮是在裝懷孕,那當初在延壽宮,又是為何會診出本宮有身孕的脈象來呢?”
鍾維瞬間一身冷汗,臉都幾乎貼到地上去:“娘娘恕罪!微臣微臣當時實在是有難言之隱,回覆懿明皇太后娘娘有孕,也是為了娘娘好啊。”
“哦?此話怎講?”持盈也不叫平身,就任他跪著。
鍾維戰戰兢兢地道:“回稟娘娘,娘娘的母親範老夫人曾交代過微臣,若將來皇后將來娘娘的妹妹請微臣到耀華宮給娘娘號脈,無論脈象如何,一律按喜脈說。”
持盈眼神一冷——果然又是娘搞的鬼,先是給妹妹送姘頭,然後又要捏造自己假懷孕,都說最毒婦人心,持盈一直以為自己這樣對待父母妹妹已經夠毒了,沒想到自己還差了母親一大截,父親長孫泰做事雖然也不光明磊落,但還不至於玩出這些骯髒的把戲,這女人和後宮扯上了關係,真是一個比一個更噁心。
“可當時請你去給本宮號脈的人是太后而非本宮的妹妹,你就不怕太后聽說本宮有孕,為防萬一,便要置本宮與腹中胎兒於死地嗎?”
鍾維似乎稍微冷靜下來,略略抬起頭,說話也清楚了許多:“微臣原本不知道是要去替誰診脈,從正殿前過時,遇見延壽宮的大太監在交代下頭的奴才,隱約聽到繩索、喜脈、沒有用什麼的,後來到偏殿看到是娘娘,才想到或許太后是要謀害娘娘。其實微臣當時是以為娘娘有身孕,所以太后要殺娘娘,可診過以後發現娘娘並無身孕,這才想通,如果是要置娘娘和孩子於死地,大可不必傳微臣過去確認,唯一的可能便是,太后想要娘娘的孩子,於是微臣便順著太后的期望,謊稱娘娘有了身孕。”
原來如此,榮氏竟是抱著如果她有孕便留著,無孕便殺了的心把她領到延壽宮去的,這樣勝率微乎其微的賭也敢下注,果然不愧是榮家的女人。
鍾維的話和後面事情的發展完全吻合,持盈無可挑剔,於是說:“如此說來,你倒是救了本宮一命,本宮還得謝謝你才是。”
“微臣不敢!當時時間緊迫,微臣並不敢確定自己的猜測,其實是用娘娘的命去賭了一把,如果不是福德公公到御醫館來索要紅花落胎藥,微臣還以為自己害死娘娘了。”鍾維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低聲說。
持盈不覺有些驚訝:“紅花的事你也知道?”
鍾維老實地點點頭:“不敢欺瞞娘娘,微臣偷偷把御醫館熬好的紅花換成了皇后換成了娘娘的妹妹每晚服用的安神湯。”
持盈一雙眼瞬間睜大了:“你把湯藥換了?”難怪自己兩個月後又有了身孕,按理說服過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