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喜過望:“還有多的油沒有?用桶裝了照著攻城車潑!潑完朝下扔火把,快!”
士兵們紛紛照做,一桶桶滾油從城門上傾瀉而下,燙得操作攻城車的北狄軍哭爹叫娘。
緊接著徐誠一聲令下,無數的火把火箭嗖嗖嗖地照著滿是油的車陣中飛去。
木質的投石車本就容易燃燒,再潑上熱油,簡直是勢不可擋,眨眼之間虎奔關前就變成了一片火海,那些身上沾了油計程車兵在大太陽下被燒得滿地打滾——但,地上也有油!受熱的鎧甲變形,脫也脫不掉,只能生生忍受那種烙鐵般的滋味。
許多人被活活燒死在戰場上,沒燒死的也大多顧不得攻城了,沒命地在地上打滾,或者逃到河邊去,浩浩蕩蕩的攻城戰最後以滿地焦糊的人肉和報廢的攻城車畫上了中止符。
燒死的人不算太多,但燒傷、燙傷、重度燒燙傷的人卻不計其數,加上油著火用水無法撲滅,北狄軍的投石車近半被燒燬,一時間不敢再發動攻勢。
捷報傳到王府時,持盈正在看崔繹寫回來的信。
“大家都辛苦了!軍中事宜我做不得主,等王爺回來再論功行賞。”持盈叫人賞了那前來報捷計程車兵些錢,將人打發走。
數日前崔繹將楊瓊救回後,便就近在一處驛館寫了信,叫人快馬加鞭送回來,信中提到楊瓊落敗受傷,可能會比預期的晚一些回來,另外博木兒一個人不知去了哪裡,要她留神關內的布夏族人。
持盈無可奈何地放下信箋,望著門外的夕陽嘆氣。
看來是真的不能指望崔繹回來帶領大家擊退北狄軍了,幸好自己一開始就有這個打算,山簡善於玩弄人心,“甘州援兵”和“甘州運糧使”先後出現,正可以令北狄人云山霧罩摸不清南北,就算他們想到這可能是計,也決計想不到兩隊人馬都是假的,要想弄清楚,就得放運糧使進去問話,而人一旦進去了,北狄軍的糧草也就完蛋了。
從北狄王都長遙城到虎奔關路途千里之遙,一旦斷了糧草,便只能撤退。
只能祈禱一切順利了。
偏偏就在她祈禱萬事如意的時候,不如意的事又發生了。
在昨晚聽到北狄人來攻城的第一時間,持盈就下令將謝永抓了起來,準備等崔繹回來以後再處理,這通敵叛國的罪名一旦坐實,就算謝效把頭磕破,謝永也難逃一死。
謝永只是崔頡的一顆棋子,在這盤龍爭虎鬥的棋局裡,註定要被犧牲掉的一顆棋子。
吃過了晚飯以後,持盈把小崔嫻交給奶孃帶去休息,自己則打算去找山簡再商量一下接下來的計劃。
山簡住的地方離王府只有半條街的距離,持盈只帶著小秋,順便當做飯後散步地走過去。
城外還在打仗,太陽一落山,街上就沒人了,持盈正覺得有點寂寥,一旁的巷子裡突然就衝出來兩個人,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塊蘸了不知什麼東西的帕子便捂到了口鼻上來,掙扎了幾下便失去了知覺。
謝永一手死死捂著持盈的口鼻,一手抱著她的腰,吃力地道:“你快點!”
一旁的謝玉嬋笨手笨腳,去捂小秋不成,帕子也掉了,顧不得撿起來,就用手去捂她的嘴,小秋也不是個簡單的,見勢不好便要大叫,被捂住了嘴便狠狠地去咬謝玉嬋的手指,謝玉嬋痛得尖叫,順手撿了路邊一塊石頭便朝她腦袋上死命砸。
小秋也暈了過去,謝玉嬋還不解氣地又砸了幾下,直到謝永低聲催促:“行了!快走!”二人才將昏迷的持盈和小秋拖到巷子裡,塞進一輛馬車。
謝永讓妹妹躲在車裡,自己駕著車往南城門飛馳而去。
他在武王陣營裡向來不受重視,軍中更是沒幾個人認得他,謝永謊稱要帶家嫂去找大夫看病,守城計程車兵撩開簾子看了一下,沒發現什麼異常,就放行了。
等百里贊忙完了手裡的事,再到王府去親自彙報,才發現持盈不見了。
“夫人說要來找我?”山簡聞訊趕來,臉上難得地有點嚴肅的神色,“何時的事?我今天一整天都在家裡,沒有出過門,怎沒見到她?”
去地牢送飯的下人連滾帶爬地進來報告,說是謝永迷翻了獄卒跑了,百里贊預感不好,馬上帶人去軟禁謝玉嬋的院子檢視,守門的侍衛表示沒有異常,結果推開門一看,兩個丫鬟也被迷暈了,謝玉嬋也沒了影子。
百里贊簡直要瘋了:“怎麼會這樣!”
山簡轉頭命令府內親兵:“馬上封鎖城門,任何人等一律不許進出!”
可惜到底是晚了,等他們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