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承認。”
人不要臉鬼都怕,毒舌如山簡,竟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崔繹坐在寶座上,沉默得可怕,持盈有心解圍,這時候也是絕對不能開口的,否則日後燕州大營裡的謀士武將要怎麼看他崔繹?吃女人的軟飯不可怕,永遠吃女人的軟飯才可怕。
“仲行,”沉思良久後,崔繹徐徐開口,“去把金烏牽來。”
曹遷頓時就跳起來了:“王爺!這種人理他做什麼,仗著救過夫人一命,尾巴都撅上天去了,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
崔繹重複道:“去,把金烏牽來。”
徐誠也憋不住了,起身道:“王爺,不能給啊,汗血寶馬千金難求”
崔繹怒喝一聲:“都閉嘴!”
廳中頓時安靜下來,每個人臉上俱是惋惜的表情,都知道在這種情況下,讓出金烏是唯一的選擇,除非殺了博木兒和桑朵把這樁事兒埋下去,否則再沒別的路可走了。
崔繹左手裡轉著白瓷小酒杯,眼也盯在指尖,語氣漠然:“不要讓本王說第三遍。”
曹遷眼眶通紅,咬牙起身領命,出門時不忘狠狠地瞪了博木兒一眼。
金烏被牽到了宴廳門外,曹遷一臉恨恨地將韁繩交到博木兒手中,後者面無表情地接過來,伸手欲撫金烏的鬃毛,金烏立刻一臉嫌棄地昂頭退了幾步,吁吁幾聲警告他把手拿開。
桑朵簡直苦不堪言,博木兒這麼一弄,連帶著她也成了眾矢之的,又不好當眾拆哥哥的臺,急得焦頭爛額。
“桑朵,去通知大家出發。”博木兒牢牢攥著韁繩,不顧金烏充滿敵意的排斥,扯了又扯。
桑朵滿心悲愴地去了,心想這大半夜的把大家從被窩裡挖起來趕路,得編個什麼藉口才好啊?
雖說是得了一匹絕世好馬,但博木兒仍然不覺得有半點開心,目光越過金烏的背,看向坐在宴廳深處的持盈,似乎還想說什麼。
但持盈以前所未有的冷酷拒絕了交流:“你可以走了。”
那眼神,與他在北狄人營帳外偷窺到的、程奉儀看呼兒哈納時候的眼神,一模一樣,充滿了仇恨、鄙薄與蔑視。
很好,這樣一來,應該就能狠下心一刀兩斷了。心裡想著,博木兒轉過身去,頭也不回地出了院子。
金烏憤怒的嘶鳴聲漸遠,崔繹手中的瓷杯終於也噹啷一聲落在案桌上,一手半舉著,發起了呆。
眾人見狀,都識時務地默默起身離去,弄月無聲地指揮丫鬟們撤走杯盤碗盞,然後也退出了門外。
偌大的宴廳內只剩持盈陪著他,他不說話,持盈也不說話。
布夏人連夜出關,沒有任何人去送他們,厚重的城門轟隆關上,彷彿也斬斷了他們與漢人的最後一絲情誼。
接下來的近一個月裡,崔繹幾乎不開口說話,更不笑,到營裡練兵,脾氣也比以前兇殘了一倍,抓到不認真的上去就是一腳,踢得人半天爬不起來,整個燕州大營里人人自危,將士們平時喘氣兒都怕吹歪了鼻毛,軍風倒是正了不少。
該出去幹活的都幹活去了,徐誠也回家侍奉老父,持盈心情低落,就端了個簸箕,也到王府隔壁的院子裡去聽百里贊講書,順便把磨好的糠麩、稗子攪和均勻,餵豬餵雞。
堂屋裡傳出來朗朗的讀書聲,持盈坐在院子裡,一邊餵雞一邊發呆。
燕州府中適齡的孩子有幾百個,百里贊給他們按年齡和識字量編了幾個班,每天早上天一亮就上課,先教年紀小的識字,然後讓他們拿木棍沾了水在地上練字,又去教稍大一些的背詩,有意參軍的,就翻著持盈帶來的書,一條條給他們講兵法,講戰術。
剛開始有幾個調皮搗蛋的孩子,當面頂撞的,背後偷懶的,經管教不知悔改的,一律攆出門去,過後爹孃領著來道歉,百里贊也不講什麼情面,按照持盈的吩咐,叫他們來年再來。殺雞儆猴,之後便再也沒人揮霍這難得的學習機會。
小秋抱著小崔嫻在院子裡轉悠,指著東西教她認,小崔嫻已經漸漸能說許多常用的詞了,會撲到持盈腿上奶聲奶氣地要抱抱,卻不怎麼敢向父王撒嬌。
“夫人還是別坐在這當風口上,天氣越來越涼了,當心著涼。”午休時孩子們各自吃紅薯、饅頭等物充飢,百里贊走出門來,見持盈抱著簸箕坐在院子裡,腳邊圍了一圈公雞母雞,咕咕咕要吃的,她卻神遊天外根本沒聽見,便上前去說。
持盈回過神來,抓了一把雞食灑在地上,雞群立刻撲了過去。
百里贊問道:“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