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必會帶上上好藥材,”崔繹聲調低沉,帶著一股隱隱的怒意,“沒本事以德服人,便只會用些下三濫的威脅招數,哼!”
持盈還在想那半夏居士的事,弄月忽地道:“夫人奴婢還有一事”
持盈淡淡地打斷她:“是放走謝玉嬋的事吧?”
弄月埋下頭去,小秋立時就火了,剛才的同情也蕩然無存,跳腳道:“是你把那潑婦給放了?你——你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多半是太妃寫信來求你的吧?”持盈問。
弄月滿含羞愧地點點頭:“娘娘說謝家已有意要投靠皇上,奈何奈何沒有嫡女,便想要將謝玉嬋騙回去,獻給皇上,奴婢心想謝家兄妹留在府上也是添亂,走了也好,就把她放了,奴婢是真的沒想到他們竟然還要綁架夫人!如果知道,就是砍下奴婢的手奴婢也絕對不會放了他們啊!”
話至此,端妃重病想要見崔繹之事,已經可以確定是陰謀了,持盈也不讓她平身,而是轉頭看著崔繹,等他定奪。
崔繹坐在椅子裡,一腳架在膝頭,眼神陰鷙,沉默得嚇人。
“王爺,”持盈走到他身邊,“王爺,咱們先回去吧,若是下不了決心,不妨聽聽先生的意見。”
崔繹仍是沉默不語,弄月小聲說:“娘娘在信裡提到王爺,說是心裡一直牽掛著王爺,讓奴婢一定要好好伺候王爺,謝家和葉家的決定,她沒有辦法反抗,只希望王爺好好的,沒病沒災”
崔繹長長吐出一口氣,狠狠地抹了一把臉,然後重重一拳砸向桌面,“嘭”的一聲巨響,嚇得弄月不敢再說下去。
於是連持盈也不知道這時候還能說什麼了。
一直以來,她都知道崔繹是一個人前不苟言笑,但內心情感豐富的人,雖然隨著二人的日漸親密,他也會越來越多地展現出柔情的一面,但大多數時候,武王崔繹仍然是一個表情欠奉的人。
然而此時持盈卻從他的臉上讀出了太多太多的東西,他對撫養自己長大的端妃葉氏抱有極深的感情,甚至有可能超越了生母孝憐皇后,端妃的牽掛讓他感到溫暖,迫於家族壓力的背叛又令他心寒,同時還有那麼一些自責的情緒,為他沒有早日醒悟、沒有能力保護母妃的現狀而自責。
“出發吧。”這樣的沉默持續了不知多久以後,崔繹猛地站了起來,大步出門去。
持盈馬上跟上他,同時回頭命令小秋:“小秋,去叫人把弄月關起來,在我和王爺回來之前別讓她尋短見,其餘的聽先生安排。”小秋馬上就去辦。
崔繹大步流星地回了主屋,其餘丫鬟們都在門口待命,弄月尋短見的事她們已經都聽說了,這時一個個都大氣不敢出,看到崔繹回來,稀里嘩啦就跪了一地。
持盈快步追上:“車馬都備好了嗎?翠竹、碧桃你們兩個跟著伺候,其餘人留在府裡,務必保護好小姐,如果出了什麼差池,回來唯你們是問!”丫鬟們轟然應和,紛紛該幹嘛幹嘛去了。
行李頭一晚都已裝上了車,曹遷在府門外候著,看他們二人一前一後走出來,俱是一臉憔悴,不由滿頭問號,想問又沒敢問,開啟馬車門將他們讓上去。
兩架馬車,一千親兵隨行,出了城門上了官道,沒走多遠,崔繹突然朝外大聲說:“停車!”
馬車立刻停下了,曹遷騎著馬調轉頭來問:“王爺有何吩咐?”
崔繹衝坐在對面的持盈抬了抬下巴:“你下車。”
持盈和曹遷都是一愣,沒反應過來他什麼意思。
“下車,回去,”崔繹的樣子像是已經冷靜下來了,眉頭展開,語調沉穩,“既然明知是陷阱,就沒有兩個人一起跳下去的道理,你回去,好好守著嫻兒,若我一去無回,燕州上下便以你為主,日後若有機會,再殺回京城去為我報仇。”
曹遷並不知道這事情的內幕,聽了這話頓時面無人色,大叫道:“王爺何出此言?”
崔繹緩緩搖頭:“仲行送夫人回去,或者我下車騎馬,你們回去。”正要起身,被持盈一把抓住了手腕。
持盈一臉哭也不是笑也不是的表情,說:“王爺讓我們都回去,自己一個人去闖龍潭虎穴?開什麼玩笑呢!要回去也是曹將軍回去,我得跟著王爺走。”
曹遷馬上說:“王爺夫人去哪兒末將就去哪兒,別說龍潭虎穴,就算是闖地獄,末將也絕不眨一下眼皮!”
崔繹將起未起地被拽著,內心掙扎,持盈硬將他按回去:“王爺,王爺的心意我和仲行都懂,此去九死一生,實在犯不著大家一起折在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