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也沒有人會懷疑。
農夫問:“夫人,還繼續往前嗎?這看起來像是出了大事兒啊。”
持盈想了想,答道:“還是進城去吧,一會兒如果有人盤問起來,就說我是你女兒,病了進城看大夫,知道嗎?”
農夫又收了她一筆錢,駕著車慢慢朝那邊靠過去。
醉蝶山下的禁軍少說有一萬人,見到有車輛過來,立即上前來盤問:“什麼人!把車門開啟!”
農夫照著持盈的話去說,隊正開啟車門,只見裡面確實躺著一個年輕姑娘,頭髮蓬亂,臉色也不怎麼好看,還不時抽搐一下,像是真的病的不輕。由於不能公然說要抓的是親弟武王,崔頡只能告訴禁軍攔住所有一對一對的年輕男女,而農夫的年紀已經四五十了,實在不符合條件,也沒人想到持盈回隻身返回京城,於是竟然成功地混了過去。
進了城以後,持盈交代農夫在客棧等,自己則上了街。
長孫泰身為太傅,當今聖上的岳父,長孫家在京城也算是萬萬人之上的地位了,但持盈只是個被捨棄了的女兒,乍一回來,舉目無親,連該去找誰都不知道。
回家是萬萬不行的,從前的閨中好友現在都是崔頡的臣子妻,難保不會出賣她,持盈想了又想,最後決定去程府試試,不管怎麼說,崔頡犧牲了程奉儀來換取和平,已經是程扈、翟讓二人不共戴天的仇敵,即使幫不上忙,至少也不會把她賣了。
程府還在,只是已然門可羅雀,管家開門一見是她,嚇得差點跪下去,慌忙將人讓進門,又著人去知會程扈。持盈一邊跟著管家進正堂,一邊問:“程老可還好?舒錦呢?”
管家唉聲嘆氣地回答:“小姐這一走,老爺的身體每況日下,頭髮都全白了,姑爺也辭了官,在外面跟著人做生意,皇上倒是賞賜了不少東西做補償,可是人都沒了,再多的金銀頂什麼用啊!”
持盈心裡也難過,正要說點什麼,程扈由下人攙扶著來了。
一年不見,程扈明顯地蒼老了,從前雖然鬚髮花白,但精神矍鑠,老而不疲,而此刻站在持盈面前的老人卻是顫顫巍巍,鬚髮盡白,面色發灰,就像一截朽木,隨時會碎成粉一樣。
程扈手裡拄著柺杖,對她拱了下手:“王妃別來無恙?”
持盈看著他這樣子就覺得心酸,忙上前去幫著攙扶:“我很好,程老不必多禮,坐下說吧。”
二人落座後,持盈把自己回來的原因說了,程扈精神不濟,聲音疲倦地道:“令弟娶湯氏的訊息老夫也有所耳聞,但並不知道內情,老夫辭官以後,與朝中舊時的同僚來往的也少了,幫不了夫人什麼。”
持盈忙道:“沒有的事,我就是順道來探望一下您。”
程扈枯瘦的臉皮動了動,呵呵笑道:“夫人莫著急,聽老夫說完,老夫已是個不中用的人,但子成與翰林院的幾位大學士仍有往來,老夫這就讓人去叫他回來。”
持盈心中一陣慚愧,低聲道了謝。
程扈不時咳嗽,每次像是要把肺也一併咳出來,持盈看著實在揪心,便問:“程老病了多久,可有看過大夫?吃的什麼藥?”
一旁的丫鬟代答道:“老爺病了好幾個月了,京城裡好的大夫都請來看過,藥吃了十幾副,都不見有什麼起色。唉,要是”雖然還有後話,卻很明智地沒有說出口。
要是夫人或者小姐在,多半就不會拖這麼久——丫鬟想說話,持盈心裡也明白,更不忍去揭他們的傷疤,於是說:“讓我瞧瞧?”
藥王康造醫術蓋世無雙,馬氏學了他八九成,可惜死得早,傳給女兒的也就六七成,持盈再跟著程奉儀囫圇學一學,也就掌握了一兩成,但可貴的是她記住了許多方子,給程扈切了脈,又問了丫鬟日常的一些症狀,憑著記憶默寫了一份藥方,交給丫鬟去抓藥。
這時候翟讓也趕了回來,進門一見持盈驚得倒退了一大步:“王妃怎麼會在此?”持盈又把剛才對程扈說過的話說了一遍,翟讓聽完又驚又疑地點點頭,嘆道:“皇上果然按捺不住了,本想著將王爺攆到燕州去可以一勞永逸,誰知卻是放虎歸山,釀下了大錯。”
“皇上現在意識到錯了倒也還不晚,可惜對我們來說卻不是什麼好事,”持盈峻顏道,“靜王爺半道上撇下我們逃了回來,我一路追趕卻沒見到他的影子,多半是被禁軍給抓了回去,我從醉蝶山下過時,看到圓舉寺的方丈領著十幾名僧人上山去,和慶太妃說不定也已慘遭毒手。”
翟讓又是一驚:“太妃也”
程扈用力拍著自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