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好大的狗膽,你知道我是誰嗎?”
掌櫃就笑了:“你是誰?你還能是太后不成?”
謝玉嬋啪地雙掌按在桌上跳了起來:“姑奶奶是武王妃!整個燕州都是我夫君的地盤,敢得罪我,你們統統不得好死!”
掌櫃和小二對視一眼,同時爆笑起來,謝玉嬋臉上青一陣紫一陣,提了口氣正要說話,身後傳來陰惻惻的聲音:“謝、玉、嬋!”
崔繹怒火沖天:“果然是你!誰放你出來的?”
謝玉嬋嚇得一抖,轉過身去,就見大堂一角坐著一個服裝奇異的姑娘,崔繹正是從她桌邊起身的。“應融哥哥,我”謝玉嬋一時忘詞,不知道該怎麼向他解釋自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情急之下靈機一動,將髒水潑向桑朵,“這個女人又是誰?你的新歡?應融哥哥你怎麼這樣啊,你已經有我了,怎麼還去找別的女人?”
話音未落,桑朵肩上的海東青納央撲沙一聲飛起來就朝她臉上啄去,這就有了謝永和持盈在馬車上聽到的一聲慘叫。
牧民豢鷹多半都是為了打獵,海東青又是鷹中的翹楚,爪子尖,喙子利,撲到嬌滴滴的謝玉嬋臉上,頓時就將她的嘴角撕了老大一個豁口。
“這就是持盈以前常說的謝玉嬋?真是聞名不如見面啊。”桑朵打了個呼哨,納央乖乖飛回到她肩上。
謝玉嬋捂著嘴角的豁口坐在地上,悽聲慘叫,小二和掌櫃都不敢笑了,站在原地噤若寒蟬。
崔繹黑沉沉的眼眸死死盯著謝玉嬋,裡面沒有半點憐惜或同情,一個人出現在不該出現的地方,背後必然有不得了的變故,謝玉嬋本該被關在王府裡,這會兒人卻在距離燕州府百里外的驛館中,算下來她已經逃出來兩天,王府裡究竟發生了什麼,能讓她從守備嚴密的王府中從容不迫地逃出來?
“怎麼了玉嬋!發生了什”謝永匆匆跑進來,與轉頭看來的崔繹一對眼,整個人都僵硬了。
崔繹眯起眼:“謝子昌。”
謝永心裡大叫不好,掉頭就往外跑,崔繹哪裡會放過他,丟下一句“看住她!”就追了出去。
桑朵悠然自得地坐在桌邊吃飯,謝玉嬋大哭著爬起來要朝外跑,桑朵摸出靴筒裡的小刀,咚的一聲就將她的右腳掌釘在了地板上,掌櫃和小二同時嚇得跳起來,你爭我搶地往櫃檯後面躲,生怕糟了池魚之殃。
崔繹追著謝永跑出驛館。謝永本來就被他嚇得腿軟,想跑也跑不遠,崔繹壓根也沒覺得他能逃掉,誰知謝永連滾帶爬衝到馬車邊,伸手進去一拽,就把被五花大綁的持盈給拽了出來。
持盈:“嗚嗚嗚——!”
這下崔繹傻眼了,老婆在別人手裡,他就是有翻天的本事也施展不開了。
“別過來!”謝永一手掐著持盈的脖子,一手從懷裡掏出暗藏的匕首,哆哆嗦嗦往後退,“你再往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崔繹勃然大怒:“你敢!”
謝永歪歪倒倒地拽著持盈後退,握著匕首的手指滿是汗,張開又握攏。
崔繹和他隔著六七尺遠,有心衝上去救人,又怕謝永狗急跳牆,拼了逃不掉也決不讓持盈活下來,更加的麻煩,可就這麼拖著也不是辦法,謝永眼看著已經是嚇得說不出話來了,知道自己必死無疑,也不可能開出條件讓他放了持盈。
局面詭異地僵持住了。
崔繹舔了舔嘴唇,兩眼時刻盯著謝永的左右手,微微躬腰,好像一隻伺機捕獵的豹子,腳步橫走,以不易察覺的方式一寸寸逼近。
謝永突然大叫:“別過來!退後!”說著就要用匕首去割持盈的脖子,手卻抖得厲害,刀刃一帶,脖子沒割到,反而把持盈右邊鎖骨上拉出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立刻湧了出來。
崔繹瞬間熱血上頭,怒吼一聲,失去理智地撲了過來。
持盈被卡著咽喉無法低頭,只覺鎖骨上一痛,就見崔繹像一頭髮瘋的野獸一樣撲過來,心道壞了,忙把兩眼一閉,腦袋一歪身子一沉,裝死。
一刀割下去,謝永自己也沒空看割到了哪兒,只覺懷裡的人突然沉了一倍,低頭一看,持盈半片衣襟上全是血,人也不知死活了,頓時意識到自己沒了護身符,忙撇下持盈就要跑。
而一旦沒了顧忌,崔繹哪還會手下留情,一個箭步衝上去,抓著謝永的腦後的一把頭髮,猛地將人往馬車軲轆上一砸,當場頭破血流,一命歸西。
“持盈持盈!”崔繹揉死了謝永,站在原地喘了半天,才想起持盈還躺在地上沒動,三魂頓時飛了七魄,忙衝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