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夾雜著卑微的請求。
她起身,點頭,扯起一抹苦澀的笑容,“正該如此,規矩既然定下了,就不該破的。”
看著老夫人的神情,洛青菱的心頭湧上一絲不安。這毒醫的規矩究竟是什麼,她壓根就不知情。上輩子她不過在他手裡做過藥童罷了,其實在毒醫的眼中,正如那螻蟻沒甚差別,又怎麼告知他的規矩如何?若不是能請的動他的人,自然也是不會明白他的規矩是什麼的。
而之後洛青菱雖然在三皇子的手下接觸過許多奇人異士,可是那其中並沒有鍾離君。
在鍾離君走到洛禮明身邊,而老夫人擔憂的靠過去的時候,洛青菱則緩緩地移動腳步,走到了李姨娘的身邊。她輕輕的扯了扯李姨娘的袖口,低聲問她,“那鍾離君的規矩,究竟是什麼?”
李姨娘瞥了她一眼,蹲了下來,也壓低了聲音在她的耳邊說話,“小丫頭別亂打聽,有些事兒不知道比知道要來的好。”
聽她這樣說,洛青菱皺眉,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
被她盯得十分不爽的李姨娘執拗勁兒也上來了,外加十足十的玩心,同洛青菱玩起了大眼瞪小眼的遊戲。兩個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眼珠子都不眨一下。
反倒是洛青菱先覺得這般舉動十分幼稚,狠狠瞪了她一眼之後放棄了。
而李姨娘砸吧了一下嘴,頗覺得有些可惜。
鍾離君幫人看病的時候,往往不在意有沒有人在屋子裡頭,但是十分討厭有人發出聲音。只要不打擾到他,只要能有那個本事,哪怕是貼著他觀看也沒甚關係。只是這普天之下,有這個本事又有這個膽子的人,似乎還並沒有生出來。
誰不知道鍾離君最是心狠手辣又生性涼薄,隨手毒死幾個人對他來說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老夫人關心則亂,靠得近了一些,可也不敢太過於走近,干擾到鍾離君。而由於在場的人都知曉鍾離君的這個怪癖,所以並沒有誰開口說話。
只是哪怕是不知道鍾離君規矩的人,若是此時身處這個房間的話,也不會開口的。因為此時屋子裡的氣氛頗有些壓抑和沉重,靜默的叫人窒息。
鍾離君擺弄了不知多久的時間,終於在旁邊的水盆裡頭洗了洗手,轉過身來。
他面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仿似全天底下並沒有什麼能讓他在意的東西,眼神冰涼的叫人恐懼。他轉過來,並沒有看向任何一個人,便開了口。
“問題倒是不大,不過需要換血,一命抵一命。”
他想了想,眯著眼睛加了一句,“若是那人命大,興許有百分之一的可能活下來。”
這話讓屋子裡的人誰都不敢繼續接話了,洛青菱一顆心吊在懸空裡頭,聽到鍾離君的話,總算是落回去了一半。可是那另一半依然懸著,晃晃悠悠的攪得她心神不寧。
老夫人有些著急,不由得追問,“不知那抵命之人可有什麼特殊的條件?”
“條件麼”鍾離君搖了搖頭,“隨便誰都可以,不過要身子強健一些的,莫要太過於虛弱的人,否則可能換到一半就撐不住了。若真是如此,那到時候便是功虧一簣,誰也救不回來了的。”
那最後的一半終於落了回去,這般歡喜似乎有些理虧和不厚道,可是那小歡喜不由自主的湧動了起來。
用另一個人的命,來換大哥的命
歡喜之餘,便是無邊的擔憂和猶豫。
洛青菱並非生來就是尊貴身份的六姑娘,所以她心中清楚,不論是誰都是母親心頭的寶。這般不義的事情,便是洛禮明最後被救醒了,只怕心裡會愧疚一輩子。
若此刻是洛老爺在場,想來不會有半分猶豫。
洛府的嫡子與鄉野間的孩子,豈會是一般重要的?貴賤之分,天差地別,那抵命之人不論是誰,被選中了便是福氣。今後因了這個緣由,還能叫一家人過上好日子,這便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了。
想到這兒,洛青菱不由得有些擔憂的看向老夫人,不知老夫人心中是怎麼想的。
若是也如洛老爺一般的話
洛青菱此時不由得為難了起來,一邊自私的想著能把洛禮明救活便足矣,一邊又在為那即將被選中的抵命之人而感到憂心,著實是前所未有的矛盾。
她並非大夫人那般菩薩心腸的人,可是若是真的叫她眼睜睜的看著一個人因此而死,也實在是有些難以接受。
過了好半晌,老夫人才開口,“那末就沒有別的法子了麼?”
鍾離君此時自顧自的坐在了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