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筆寫著什麼,心中一驚,手下一軟又是跌了回去。
即墨滄海也於同時發現了床、上的動靜,閣下筆大步上前,輕輕扶起魚幼薇,又幫她墊好枕頭讓她可以靠著,柔聲問道,“是不是想喝水?”
魚幼薇試著扯動嘴皮,發覺很難發出聲,只好點點頭。
即墨滄海沉沉鬆了一口氣,轉身回到桌子邊,提起水壺倒了一杯水。
而魚幼薇循著他的身影看去,發現桌面之上,紅燭之側,那一堆堆整齊的黃冊子,好像就是傳說中的奏摺啊老皇帝怎麼會把奏摺給他批閱?
“來,喝吧。”即墨滄海遞過茶杯,順勢就在床邊坐了下來,看著那兩片乾涸的起皮的嘴唇,心頭又是一痛。
魚幼薇收回停滯在奏摺上的目光,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抬起眼把四周環顧了一遍之後,才看向即墨滄海,“我這是在哪裡?”
“安王府。”即墨滄海淡淡說著,抬起手揉了揉痠痛的眉心。
“安王府?我怎麼會在這裡?”魚幼薇睜大了眼睛問道,爾後又低下頭地去把腦子的記憶溫習了一遍。
她只記得,她讓獨孤漠塵帶她走,然後就覺著他突然托住了自己。再然後,就沒了
“太醫說你喝多了酒。”即墨滄海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他到底是不忍說出,醉清風之毒在解去之前,便已傷了她原本就脆弱不堪的心脈。
魚幼薇似是確信不疑地點點頭,忽地抬起眼,“我爹爹呢?為什麼不送我回相國府?!”
“因為這裡安全。”即墨滄海接過一直被她捏在手裡的茶杯,起身向桌邊走去,在放下茶杯之後轉回身,似笑非笑,“凝兒就這麼想回家?以後這安王府,便也就是你的家了。”
經他這麼一說,魚幼薇這才想起指婚這碼子混事,不知哪來的力氣猛地從床上跳起來,滿眼盡是抗拒和乞求,“即墨滄海,我們再去找皇上說說吧,把這勞什子的婚事撤了!好不好?!!”
“勞什子?!”即墨滄海的臉色驀地轉冷,踱回床邊一把擒住她的手腕,看著她眸中因為指婚而閃現的不快與拒絕,“你就是這麼認為父皇的指婚?!就這麼認為我堂堂安王會委屈了你不成?!”
章節目錄 72。第72章
“我”魚幼薇語塞,難不成要告訴他,她不是真正的公孫雪凝,將來是要回到社會主義社會的?!或是痛心疾首地教育強扭的瓜不甜,她接受不了沒有愛情的婚姻?!
“就這麼討厭本王?”即墨滄海松開手,嘆了一口氣,擰眉看進她瞬間空茫的眼裡。
“不,不!”魚幼薇連忙搖搖頭,“我感激你,感激你每次在我有危險的時候都會來幫我救我,那次中毒,你為了我罵大夫,在初遲河畔,你拖著病體來救我,這次暈倒,大半夜了還在這裡陪我,這些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說著說著,魚幼薇發覺自己的聲音竟越來越小,再看向即墨滄海那隨著她的話語而漸漸柔和下來的雙眸,驚覺原來他曾為自己做了這麼多足以感動一個女人的事,他為什麼?
“即墨滄海,你愛我嗎?”恍惚中脫口而出。
即墨滄海一怔,剛剛柔和下來的眼神隨之凜冽,漠然轉過身,沉默了一會,爾後冷冷地說,“不愛。”
“呵呵”魚幼薇明亮地笑了笑,嘲笑自己怎麼會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一個一心想要成為帝王的男人,如何會去愛一個人?他愛的,只有江山,只有權力罷了。
聽見這笑聲,即墨滄海不由握緊了別在身後的拳頭,深深吁了一口氣,轉身走到門外,吩咐丫鬟暖了粥回來,然後又是親手一口一口餵給她喝。
魚幼薇木然順從地吃著粥,眼前浮現出即墨疏離溫暖的微笑,曾經那麼溫暖的一個人,也曾這樣照顧過她啊
為什麼會那麼決絕地轉身走掉,為什麼會那麼決絕地在得知她賜婚之後舉杯祝福?
鼻尖甚至還纏繞有他的氣息,一切,是那麼真切卻又飄渺。
她可以白痴到用各種理由說服自己不能在這個時空沉溺到任何一段感情中,卻是怎麼也控制不了每當看見他甚至只是想起他時,心中那份莫名的悸動。
這樣也好,忘就忘了吧~
她已決定了要逃離,逃開這動不動就會要了她命的怪圈,逃開有關即墨皇族的一切。
去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小村莊,靜靜地等待那個命定皇子的誕生,然後讓老臉送她回家
即墨滄海看著魚幼薇喝完粥後沉沉睡去,揉了揉眉心,回到桌邊執起筆繼續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