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那隻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即墨滄海倒也沒說什麼,收回手放在案臺上握成拳,思索著堇步剛剛說的那些話。
灰末?紙燃盡?
一開始,魚幼薇也沒覺得哪裡不對勁,只是在書房裡突然沉默下來的氛圍中,也跟著把堇步說的話重新溫習了一遍。
突然,她腦子裡閃過了那日莜柔在院子裡古怪的行為,點著腳看向天空,彷彿是在焦急地等著什麼。
想起自己在中洲知府偷偷做過飛鴿傳書那檔子事時,所有疑點像是一下子就聯絡到了一起。
如果莜柔真的是誰安插在昔雲身邊的眼線的話,那就一定要給她的主人彙報情況,是不是?!在這資訊落後的時代,也就只有靠書信保持聯絡了。
所以,莜柔那天應該就是在等著她的主人給她回信了!!!
一想到這層關係,魚幼薇激動得有些顫抖起來,抓住即墨滄海的肩膀就不住搖晃道,“滄海滄海,我聽說莜柔是在你和昔雲大婚的時候由皇上賜下來的陪嫁丫鬟,對不對?”
即墨滄海不語,擰眉想了一會才點點頭,對此他的印象並不深,只是隱約記得好像是這麼回事兒。
“那你知不知道,莜柔以前在宮裡是伺候皇上還是哪位娘娘的?”魚幼薇睜大了眼繼續問道。
“不知道。”即墨滄海當即答道,他怎麼會去關心一個丫鬟的來歷,卻也立即意識到了其中一絲隱晦的聯絡,遂轉眼看向堇步,“去查探一下,務必最快答覆。”
“是,王爺。”堇步抱拳應道,然後便出了書房。
看著堇步離去後關好的房門,又靜心聽了一會兒房外的動靜,即墨滄海這才眯眼看向魚幼薇沉聲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魚幼薇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她心中已知的和懷疑的一切,只是流雲宮實在太過危險,她不想連累其他無辜,看直直看了即墨滄海好一會兒,最後只癟癟嘴說道,“我只是知道一點點,所以有點懷疑莜柔那丫頭的忠心。”
“忠心?”即墨滄海更是眯起了眼,緩緩站起身逼視她,“你所謂的一點點又是有多少?”
魚幼薇本想一直隱瞞下去,只讓昔雲堤防著莜柔,只要以後能懷上孩子就好了,誰知莜柔會突然莫名其妙慘死,而誰又知道,這安王府裡死的下一個又會是誰?!
不說實話的話,是不是會讓整個安王府越來越危險?
“滄海,難道你就沒有懷疑過,為什麼你和昔雲成親這麼久了,昔雲卻從來沒有懷上過一個孩子嗎?”魚幼薇權衡了半天,覺得再隱瞞下去的話只會讓更多人死於非命,於是突然抬眼小心問道。
即墨滄海深吸一口氣,眼中閃爍出一絲讓人看不懂的神色,繼而深深擰眉轉開身子,冷冷地說,“懷疑過。”
章節目錄 255。第255章
他是一個正常的男人,三年了,又怎會沒意識到這個問題?!身邊的那些兄弟,就是連十二皇子都已兒女成群。已成年的皇子中,恐怕就只有他和四弟沒有子嗣了吧
“呃”魚幼薇頓時尷尬,看他那樣子絕對是誤會自己在看他笑話,嘲笑他那方面不行了,連忙扯了扯他的衣袖,“我沒有那個意思啦只是前幾天我突然發現,昔雲一直懷不上孩子是有人從中作梗。”
即墨滄海猛地轉回身,一臉的沉冷瞬間化成暴怒,當對上她清澈的雙眸時卻又是霎間柔軟了下來,繼而狐疑地問道,“你是說莜柔?”
魚幼薇咬著下唇點點頭,看得出來這對即墨滄海來說也算是不小的衝擊,便抬起小手在他肩膀上安慰性地拍了兩下,“那天,我去昔雲房間看她時,無意間發現她香爐裡點的是一味叫做薰衣草的香”
“這個本王知道。”即墨滄海淡淡地插了一句。
“可你們只知道薰衣草能靜心寧神!”魚幼薇不由得踮起腳高聲反駁,“正因為薰衣草來自番邦,所以這裡沒人知道它所產生的副作用,或者,就是連栽種薰衣草的人也可能不太瞭解吧”
“那是什麼?”即墨滄海若有所思問道,然後又將視線投向了燭臺上那搖曳不明的燭光,黯黯地出神。
“不孕不育”魚幼薇深吸一口氣,然後說出了那殘酷的事實,一棵小小的薰衣草竟能以高雅的姿態扼殺掉無數生命的可能,何等可怕!“也許正因為你們只知道紅花麝香之類會導致女子不孕,才讓心謀不軌的人有機可趁。”
“那天,昔雲無意道出莜柔說宮中很風靡點薰衣草這味香,我才聯想到,宮中也是有好些年未出過一個子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