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屋子裡,少年的呼吸都是急促的,面前的姑娘低著頭,露出一個小小的腦袋,看起來很是乖巧。
可週燃卻覺得胸膛裡有一把火在燃燒。
他努力的壓抑著怒火,“你跟我退親了?”聲音裡夾雜著連自己都不知道的懇求。
少女揚起頭,漆黑的眼睛中帶著絲詫異,“你不知道麼?”
這是承認了?
心頭的火被立刻撲滅了,一層層冰裹著寒風卻席捲而來,他被凍得四肢打顫,“為什麼?”
“我們不合適。”
“哪不合適了?”他急忙追問。
有人做過一個分手統計,情侶分手的原因五花八門,其中“我們不合適”這個理由佔據七成以上。
而這麼說的人,要麼是從頭到尾沒愛過對方,要麼是被對方傷透了心。
程芷芷是後者,她只是覺得現在的周燃不是她第一眼讓她動心的教書老師。
在講臺的周燃肆意揮霍著激情,凌亂頭髮下濡溼的眼睛散發著智慧的光芒。
每次解決一個難題後,他就會驕傲的抬起下巴,“你看看你們這群笨蛋,這麼簡單的題都做不出來!”
通常一節課結束,他去辦公室的路上就會跟著一屁股的學生,“老師,你能不能給我講一下……”
周燃心情好的話會輕哼一聲,然後抬起修長的手指接過課本給學生講講,但倘若那天心情不好,湊上前的學生就會喪著臉回來。
即便這樣,學生也愛往他跟前湊。
那個周燃是驕傲的、放縱的、輕鬆的,有著不符合二十八歲男人的心性。
眼前這個周燃,同二十八歲的他有著一樣的靈魂。
不同之處是臉龐是青澀的,身板是單薄的。
在這貧乏的七六年,他身後沒有龐大的家底,沒有背景的支撐,先前嬌生慣養的少爺性子卻如影隨形。
他沒有那麼完美。
程芷芷在那一次分手後已經學著長大。
一個男人若把你的付出看做理所應當,那你也沒必要把他的缺點加層濾鏡。
懶就是懶,弱就是弱,他沒心沒肺,你也不必虛與委蛇。
程芷芷沉默太久,周燃緊盯著她的嘴巴,像等待凌遲。
“你知道我們上輩子為什麼分手麼?”
周燃不願回想那段潦倒的日子,一層厚重的窗簾隔絕日光,室內昏暗到處充斥著刺鼻的菸酒味。
沒有她在身邊,他覺得骨頭都是移位的。
一百多個日夜裡,他每天都在懊惱那天對她說的話,然後一遍遍做夢,一次次驚醒。
“因為,我說你刷碗是……自願的。”
他喉結上下滾動,眼尾都是紅的。
“我錯了,我不應該那樣說你!”
夢中徘徊幾百次的話語終於得見天日,他痛苦的揪起了眉頭。
哪怕過了這麼久,程芷芷再想到當時的場景眼睛也溼潤了。
“你說,你不想做飯,也不想吃外賣。好,我為你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