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個月不滿意退換貨。
楊春風撇了撇嘴,小駙馬見她撇嘴,馬上用手臂擋住腦袋,往花叢中躲了躲。
髒汙的不成樣子的袖子耷拉下來,蓋住了小駙馬的頭臉,楊春風這才注意到了小駙馬快要看不出原色的袖子邊上,被陽光一晃,有金線勾邊。
這勾邊有點眼熟……
媽唉!
楊春風扶額,腦門上的青筋都要跳霹靂了。
這一身勉強能看出原色的大紅衣裳,細看之下,竟然還是喜服!
她穿越過來的時候,正是原身新婚之夜,可是她連養病帶懶在床上,已經七個月過去了,這小駙馬竟然還穿著喜服!
楊春風難以置信的扯了小駙馬髒兮兮的袖子摸了一把,還真的是夾襖,只是裡頭的夾棉已經錯位滾包了。
大夏天的不給換單衣,吃東西要靠搶,這明顯是被欺負的不輕。
楊春風沉下臉,她雖然殼子和這小駙馬一般年紀,但是實際心理年齡好歹也二十二歲了,這駙馬名義上是她夫君,可十六七到底還是個孩子,智力看樣子連十六七都沒有。
還是堂堂駙馬,竟然在她的眼皮底下混成這個樣子。
這不是欺負小孩兒麼?
正這時候,香姑送人也回來了,楊春風沉著臉,招手把人叫過來。
香姑顛顛的跑來,楊春風指著花叢裡又把眼睛露出來盯著她看的小駙馬,劈頭問。
“這是怎麼回事。”楊春風鮮少這麼疾言厲色的時候,只是大概看到了小駙馬狼狽不堪的樣子,神經錯亂的想起自己父母雙亡,被親戚輪番厭棄的那種境遇,脾氣來如同龍捲風,爆發出來楊春風自己也不可思議。
“怎麼回事!”楊春風說:“本公主要是沒瞎的話,這人應該是駙馬吧?”
“本公主成婚有七個多月,難道孤陋寡聞了,梁國什麼時候有駙馬要穿一輩子喜服的習俗了嗎?”
楊春風上來就發難,明顯是有詐一詐這件事和香姑有沒有關係,但是一看香姑臉色都發白了,明顯是脫不了干係的。
“大概是不應該留你。”楊春風說:“你年紀大了,就用不著和那幫女婢一塊去幹粗活,本公主會給你一筆養老費,你自出宮去養老去吧!”
“公主別……”香姑撲通的跪在地上,肥碩的臉肉皮直顫,“別趕老奴出宮,老奴……無處可去啊。”
其實楊春風是能理解香姑為什麼苛待這小駙馬,原身心有所屬,還是堂堂長公主,竟然委屈到要聘個痴兒做駙馬,又大婚之夜飲鴆欲自殺,雖然沒死成,但是纏綿病榻大半年,香姑又愚忠,難免要把氣撒到這傻子頭上。
“罷了。”終於還是見不得能做她母親年紀的婦人給她下跪,但這件事也不能縱容。
“香姑啊……”楊春風該說的話還是要說:“你年紀可以做駙馬的母親了,況且他還是個痴兒,就這麼容不下麼?”
“往後這長公主院中的事,無論大小都要報給本公主知道。”楊春風頓了頓,“到底他也是我的駙馬,一應用度,不可苛待。”
“本公主眼裡揉不得沙子。”楊春風扶起面色如土的香姑:“這院中的宮女你親自交代下去,別讓本公主在自己院中,再見到這樣汙泥濁水的破事。”
香姑點頭如搗蒜,楊春風踩著花池,一把抓著小駙馬的胳膊將人拽起來,見人站著也是拱著背,並且又用髒的不成樣的袖子把臉擋上了,離得近了,一股子怪味。
楊春風沒好氣的一把將人擋臉的手拽下來,小駙馬馬上把眼睛閉的死死的,向後縮了縮脖子,嘴唇抿著,是一個逆來順受的捱揍預備姿勢。
“怎麼還有人打他了嗎?!”楊春風忍不住又衝著香姑,和一眾神色各異的婢女吼了句。
“沒有!沒有!”香姑馬上辯駁。
一幫子一直眼觀鼻的婢女,也馬上把腦袋搖的撥浪鼓一樣。
“撥兩個手腳勤快,性子軟的婢女,去給駙馬沐浴更衣。”楊春風吩咐道,“以後就留在駙馬身邊伺候起居。”
這句話話音一落,整個院子的婢女帶侍衛,臉色都變得非常怪異。
香姑張了幾次嘴,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愣著幹什麼?本公主說話不好使了?!”
“噗!哈哈哈哈……”龍春雪見阿姐總算把那個侍衛弄走了,趕緊巴巴的就來找阿姐,沒想到剛到院中,就聽見她阿姐吩咐婢女去伺候自己的駙馬。
一時實在是忍俊不禁,就噴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