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河裡撈上來一具高度腐敗的屍首,爛得都能見到骨頭茬了,根本看不出誰是誰。要入冬了,市裡派了環衛工人清除河面上的枯荷野草,有個工人一篙子戳下去,手感不對,帶來上的長篙尾巴上卡著人的胳膊骨,差點嚇破了膽。
這會兒警察撈出了屍首,拉起了警戒線,霍水仙遠遠看著,心裡咯噔一下,仗著人小,貓著腰往人群前面鑽,直到鑽到最前面才看清,那屍體從上至下一身紅衣,穿著紅色的連衣裙和紅色秋褲。周圍的人們議論紛紛,聽話音,這紅衣命案不止一起了。
霍水仙心中不安,那頭趙樹和周圍的人打探了訊息,一臉凝重,對霍水仙道:“句金城中,八成是有人想幹大事了。”
趙樹說,身穿紅衣死於非命的女子,鬼魂中怨氣太深、陰氣太重,地府不收黃泉不入,要在世間走上一遭,淡了一身的戾氣,才能進入地府,投胎轉世。上次那紅衣女鬼,就被一張惡鬼咒困在了事發之地,沒法在塵世間遊蕩,怨念越積越深,出來作祟嚇人。
而現在出現了起碼三起同類的命案,尤其是死者身上都穿著不合時宜的紅衣,實在讓人懷疑,有人故意要養出厲鬼來。霍水仙心中一寒,道:“老趙,這事兒我們得管!身為修道之人,懸壺濟世,不能坐視此等妖邪禍害人間。”
“說得這一套一套的,你這小子天生就是當道士的料。日行一善,老趙我今天還沒行善,手癢得慌!走,看看去!”
環城河出事的那一段已經被封鎖起來了,岸邊不少人遙遙看著,議論紛紛。趙樹租了一條遊湖船,小心翼翼地在警戒線外徘徊。
離得近了,霍水仙五官敏感,聞到一股惡臭味,比河底的淤泥還要臭,出事的河面也是一片漆黑。那屍體是飄在河面上,只不過被殘荷敗葉水草擋住了,又離著岸邊較遠,才一直沒被發現。
霍水仙把手伸到水裡,冰涼透骨,越往前水溫越低,卻不見水面結冰。這正是陰氣蝕人陽氣、噬人心火帶來的陰寒,可見屍首雖被帶走了,但是那冤魂卻極有可能還被困在此處。霍水仙拿出一張追魂符,兩指一拋,將符籙直直拋到漆黑的水面上。黃色符紙半點沒溼,忽地燃起一團藍火,一個猛子鑽到水底去。霍水仙兩手起勢,食指中指並於額前一尺處,口中唸唸有詞,“神兵急急如律令,驅邪殺鬼斬妖精,三岔路口收魂來,畫符祖師到凡間!破!”
話音剛落,藍火衝破水面而出,飛躍落到小船上。霍水仙夾起燃過一半的符紙,放在鼻子下一嗅,一股子河腥味,摸了摸符紙上黏糊糊的質感,道:“老趙,鎖魂的符在河底,咋辦?”
老趙也沒了注意,倆人都是旱鴨子,找不找得到還好說,要是在這水面上打起來,沒準今天得交代在這兒。老趙一猶豫,道:“還是先去另一個案發現場看看。”
第二個出事的地方是個施工工地,人穿著紅衣從未建完的高空墜落了,現在工程也停了下來。那女子的身份已經確認,是一個外來的打工妹,在本地沒什麼認識的人。
出事的是大樓的被陽面,陰風陣陣,好不滲人。霍水仙再次放出追魂符咒,一下子找到了惡鬼咒埋藏之處,趙樹拿著鐵鍬把東西挖了出來。這次東西拿的齊全,趙樹翻出硃砂繩,在那符咒上橫七豎八彈了數下,符咒上的血紅的硃砂褪去顏色,在風中打了兩個卷,廢紙一張,飄走了。
風中嗚嗚噎噎地有哭聲,趙樹心知這是那女鬼有話要說,連忙讓霍水仙飛過去一張聚魂咒。
“謝謝,走了……要報仇……黑衣服男人……報仇、幫我……”女聲越來越小,最終不見了。越是厲鬼越沒有理智,這女聲雖然聲音飄渺,含糊不清,但理智尚在,想來能夠自己化解。
趕到紅巷,已是下午兩點,兩人沒來得及吃飯,在路邊買了幾個饅頭包子邊走邊吃,草草對付了事。紅巷裡很安靜,大白天的,很多店還沒開門營業。一隻老狗懶洋洋地躺在門口曬太陽,霍水仙把包子餡兒過去,老狗伸長脖子舔了吃了,慢悠悠站起來,跟在倆人身後。
“麗麗美髮”的招牌褪了色,卷閘門上貼著“吉房出租”的小紙條,霍水仙開啟揹包抽出一張“開”的符咒貼上,輕輕鬆鬆拉開了門,倆人做賊心虛地溜了進去。
屋子裡一片狼藉,滿是灰塵,最值錢的就剩牆上的鏡子了。那個麗麗被嚇怕,搬走了,這地兒也沒人敢住,就這麼空著。霍水仙嘴裡叼著饅頭,探頭往裡屋看,隱約聽見有嗚嗚的聲音,像是人,又像是什麼受傷的動物。霍水仙循聲慢慢往前走,豎起耳朵聽,聲音似乎是從衣櫃裡傳出來的。她上前一把拉開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