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陣,陰功盆乃聚陰之物,沾了這純陽水立即起了白煙,然後一聲悶響,盆子炸開了,血和尿流了一地,味道極其難聞,因為謝燕九和虞娘都離得有些距離,只有陳挽風在跟前,所以免不了的沾了一些汙穢之物,氣得他又要跳腳罵娘。
他們從腥臭的屋子裡逃出來,陳挽風連忙脫掉弄髒了的外裳,將之狠狠摔在地上,並在“南宮小姐”種滿奇珍異草的花圃裡蹭乾淨了腳,但這時候,天仍然沒亮。
虞娘望著漆黑的天空,陳挽風也抬頭看天,心中泛起疑問,難道說沒有效?
只有謝燕九沒有看天,而是看了看手腕上的大明珠發出的光,然後抱著聶鳳的屍體越過他們往外面走去,邊走便不屑的對這倆憂心忡忡的一人一屍道:“愚不可及,現在是半夜!”
一句話差點把他們給堵死,山中不知時日,他們困在黑暗裡困鬥了這麼久,天早就黑了,看天,當然是黑的啦!
陳挽風捂著心口,被損得痛不欲生,虞娘也看到,他腕子上的大明珠的光亮比之前亮多了,說明黑霧正在消散。
說起大明珠,謝燕九想了起來,便折回來找陳挽風討要大明珠,陳挽風捨不得把這好東西還給人家,低頭一看,突然笑了起來,舉著自己的腕子笑得賊兮兮的:“哎啊,楞髒了,一要啊,額還一啊(哎呀,弄髒了,你要啊,我還給你啊)。”說完就要解下來還給他。
謝燕九聽不懂他的話,低頭一看,便一頭黑線,原來剛剛陰功盆一炸,裡面汙穢炸開了,便有一些沾在了這珠子上,想到這裡面有屍血以及陳挽風的尿,他似乎就聞到了一股揮之不去的惡臭,心道,這麼噁心的東西,我怎麼還能送給燕舞?
他丟了一句:“賞給你了”便一臉嫌惡的的轉身離開。
望著他的背影,陳挽風笑嘻嘻的道:“誒~這恩麼好一西呢~”(這怎麼好意思)
“一蒸五要啊~”(你真不要啊)
“二五就五克氣了哈~”(那我就不客氣了哈)
陳挽風喜滋滋的撕了一塊衣角去擦大明珠上那一小塊汙穢,擦著擦著就發現虞娘目無表情的站在離自己很遠的地方,於是挑眉問道:“站二麼遠幹啊?(站那麼遠幹嘛)”
其實,不知道為什麼,虞娘還真能聽懂他的話,可這時候懂也裝不懂,道:“走了。”說完趕緊離開,就像陳挽風得了傳染病一樣。
開玩笑,殭屍也怕噁心好伐!
第二十四章
後來陳挽風才知道,他的“初戀”是個十分不善於經營的傢伙,額,提起這個,他純情少男之心就一陣揪心的疼,不能多說,說多了都是淚啊。
陳挽風在黑霧散開的第一時間,就衝到了南宮山莊的賬房裡,趁著其他人沒反應過來趁火打劫,打算卷他一筆銀子跑路,誰知道找遍了賬房,也只找到了20兩現銀。後來翻了賬本才知道,這兩年南宮山莊虧空得厲害,聶鳳專司養怪,根本不善於經營,出了事都花錢了事,打點官府、死者家屬賠了許多錢,加上經營不善以及各項開支,不過兩年多的時間,偌大個富麗的山莊幾乎給他敗光了!
陳挽風第一次為別人的家業心痛不已,雖然說南宮山莊在外還有些地產、鋪子可以收租,可又不是現錢,卷也卷不走啊。
“奧不額們去搞搞兔防?(要不我們去找找庫房)”陳挽風抬頭眼瞅著虞娘,他就不信了,偌大個山莊他搜刮不出東西來。
雖然他說話走音走得厲害,但虞娘對他太瞭解了,竟然每一句半猜半蒙都能懂,虞娘搖了搖頭,不肯去搞兔防。
陳挽風又看了看窗外,黑霧已經散盡了,連夜空的星星都顯現了出來,這樣下去怕是過不久,那些活著的人就要出來走動了,這裡出了這麼大的事,死了這麼多人,一定會驚動官府,一旦官府涉及,他即便渾身是嘴也難說清,難道他要說,這些人都變成了殭屍,所以我夥同他人把他們都殺了?即便是真的,也要考慮人家信不信啊。即便是信,也要考慮會不會被當替罪羊頂案啊。
本著不想跟官府打交道的心理,陳挽風不情不願的嘆了口氣,道:“散了,狗吧。”
於是帶著虞娘走了,他來的時候穿著一身破衣,身無分文,走的時候身上穿著胡亂找來的衣裳,還得了一個大明珠鐲子和二十兩銀子,也算不虧了,只是總有那麼點兒幽怨。
卻不知,虞娘此時想的是經此一事,南宮山莊徹底完了,剩下些房產地契什麼的,總可以賠給死者家屬,畢竟死了這麼多人,那些人的家裡親人日後還不知要如何過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