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等販子上門來收的。今年不知刮的什麼風,很多人家都拖去縣裡賣,金老爹也想讓兒子們試試,指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三麻袋的芝麻好收拾,父兄三人很快就抬上了板車。大昌在前面拉車,小昌在後面推,也就兩百斤左右的東西,他們倆一拉一推並不累,加上金恬和金香各站兩側幫著推,他們覺得挺輕鬆。
這一路上大昌和小昌都很興奮,一會兒哼曲一會兒吆喝的。金恬心裡不禁發笑,這哥倆去縣裡也能新鮮成這樣,像小孩子走親戚一般,看來他們極少去外面看看,難怪平時孤陋寡聞呢。
路上來往的人較平時要多些,深秋了,田地裡沒有多少活幹,趁著空閒大家都去縣裡賣芝麻。
金恬和金香招來不少人回頭,一來金恬棄婦的身份容易招閒話,二來她們姐倆樣貌突出,何況今兒個她們穿著也頗體面,畢竟原身金甜以前跟著殷尚穿著不差,也不知啥時候她往孃家衣櫥裡放了兩身。
金恬自己穿了一身藕荷色緞面的,袖口領口都繡著精緻的花兒,衣服打眼,她身段也窈窕,怎能不招人看。還有一身湖藍緞面的給金香穿了,金香平時都是破衣爛衫的,今日穿了這麼一身本就有些不自在,現在又被來往行人瞧著,她更是拘謹。
金香瞧著自己上身和下身,紅著臉感慨道:“甜娘,看來我天生命苦,穿不了好衣裳。上回你給的布我還是等得了空去鎮上鋪子換些棉布吧,做幾身平時穿著寬鬆也好乾活的衣裳妥當些,你呢?”
“我……也和你一樣吧。”金恬最怕姐姐提做衣裳的事,雖然憑腦子裡的記憶學起來應該很快能上手,可她不夠自信,也覺得太費時間。再者,她也不太喜歡這裡服飾的款式,要她親手做也沒那個興趣。
她倒是想做現代社會的衣服穿穿,可為了不被這裡的人當怪物看,她覺得還是不要穿奇裝異服為好。
既然生活在當前,就要融入當前的生活,搞特殊或做些過於出類拔萃的事都不適宜。當然,掙錢的事除外,靠自己本事掙錢,應該沒人會過多懷疑。
其實從楊柳鎮到縣裡並不遠,只不過他們拉著板車要慢些,走到臨近午時才到。
一到縣裡他們才發現各鎮子都有人來賣芝麻,幸好有許多販子在街上徘徊,只要芝麻品相不太差都能賣掉的。
為了趕緊出手,大昌和小昌學著旁人那樣吆喝著賣,金恬和金香去不遠的地方打聽價錢。不一會兒她們倆就回到了自家的板車前,說別家要價是八文錢一斤,有些販子拼命還價,不少人怕出不了手就七文錢賣了。
大昌抓一把芝麻生吃,邊吃邊感嘆道:“這和放在家裡等販子來收是一個價,害得咱們拖這麼老遠。唉,七文錢就七文錢吧,咱家這些合著也能賣個一千多文。要不是上回殷尚給了錢能花花,這一千多文花到過年後就不剩幾個銅板了,倘若家裡有誰再生個病啥的都只能硬扛著。泥腿子一年到頭死幹活幹,就盼著這錢過年過節,可也熬不到來年春收。”
小昌接話道:“可不是麼,為了種芝麻掙這份錢都沒地種玉米,平時吃飯爹總是不捨得多煮些米,又沒玉米棒子吃,一年到頭的忙活還是受窮。”
哥倆嘮嘮叨叨了一陣,眼見著有一位穿著看似販子的人走過來,他們倆連忙住了嘴,都站起來笑眯眯地去迎。他們與販子很快談好了價,與大多數人一樣以七文錢一斤的價錢出手,共得一千三百六十文錢。
大昌小心翼翼將錢揣在懷裡,便開心地朝弟弟妹妹們招手,奔向飯館子,說要先飽餐一頓再陪金恬去買大花轎。
金恬雖然沒來過縣裡,但憑著記憶對眼前頗熟悉。她見大昌找著一家飯館就進去了,她準備上前去攔,因為這家飯館在縣裡可是鼎鼎有名的,原身金甜沒進來吃過飯但時常聽人說起的,在腦子裡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金恬追上去喊大哥,沒想到竟然瞧見了殷尚!殷尚也瞧見了她!她趕緊回頭要走,卻被追上來的殷尚一把扯住了袖子。
“甜娘,你怎麼見到我就跑?”殷尚微帶笑容瞧著金恬。他今日穿著官服,瞧著挺威風,他的模樣本就俊朗,有官服加身則更顯貴氣。
金恬可不會被他的色相迷惑,將袖子掙出,說:“這裡可不是我們金家人能來的地方,當然要走了。”
殷尚對別人羨慕的目光或圍觀的場面早就司空見慣,絲毫不顧周圍有人瞧著,他扯不住金恬的袖子便伸手死死拉住金恬的手,說:“走,跟我上樓去!我新結交了一位朋友就是楊柳鎮的,才見過兩面坐在一起吃飯實在尷尬,他妹妹坐那兒也彆扭得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