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尚,她也要想辦法好好收拾他一番,這種害人非淺的男人早收拾早好,免得他去禍害更多的女人。
可是世事總是那麼造化弄人,當她低頭洗衣的那一刻,聽到有人走路的動靜。她一抬頭,呆了,腦袋裡的記憶一股腦兒湧了上來。
那個走過來的一襲白衣的男人不正是殷尚麼!她驚愕地看著殷尚,殷尚滿心好奇地瞧著她。忽然,殷尚情不自禁微微發笑,款款而來,蹲在金恬的身邊,那雙眼睛像會說話一般眸光流轉。
可他一張口,便滿嘴的嘲諷,“甜娘,被休回孃家這日子過得可還好?喲,瞧著瘦了不少嘛,不會是飯都吃不飽吧。”
不知怎的,金恬腦子裡突然閃過一道光,或許是記憶存的怨恨,也或許是想讓殷尚受到非同一般懲罰。她莫名地想要讓殷尚再一次愛上她,讓他愛而不得,讓他嚐嚐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人到底有多痛苦!讓他將腸子悔青!讓他為曾經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金恬不知這是原身金甜的想法存在了腦子裡,還是自己一時的精蟲上腦。可是殷尚已經喜新厭舊了,想讓他再愛回來實在有難度啊。
金恬朝殷尚釋然一笑,低下頭去,緩緩說道:“死而復生如同脫胎換骨,我雖瘦了些,難道你沒發現我更清秀好看了麼?”
金恬說話時又故意半抬頭,將自己柔媚的眉眼和完美的側臉展現在殷尚的眼前。金恬這幾日沒少照鏡子端詳自己的新容顏,自然知道自己哪兒美。
殷尚怔了怔,不禁腹誹,差點死掉的金恬怎麼忽然變美了呢。他記得金甜恬被休回孃家之前的幾個月,因為經常徹夜流淚,臉色蠟黃,眼神黯淡,整個人毫無神采,與當初在河邊相遇時的模樣相差甚遠。
可是今日這一瞧,她不僅有著當初的清秀婉約,還增添了幾分柔媚風韻。殷尚本以為金恬離開了他肯定會痛苦不堪,根本活不下去,沒想到她跳河自盡不成卻轉眼變得神采奕奕,過得好著呢。
殷尚心裡很不爽,他不要的女人應該過得很慘才對,怎麼能比以前和他在一起過得還要好呢,這不是打他臉麼?
他正要仔細瞧金恬一番,金恬卻只是淡然瞧了他一眼,然後低頭洗衣,視他不存在。
殷尚看著她的背影,不知怎的竟然想起當初他與金甜一見鍾情的那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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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他來金家村尋人,遠遠瞧見一位姑娘蹲在河邊洗衣的倩影,想上前問路,便叫了一聲姑娘。
金甜回頭,給了他一個甜美的微笑。他平時見的姑娘可不少,可不為何瞬間被金甜那純真羞澀又極甜美的笑容給吸引住了,還有那清秀的面龐,清澈的眼神,他竟然看呆了。
金甜見他這般有些羞赧,問:“你是在叫我麼?”
“哦,是是。”殷尚終於回了神,他本想問金家村怎麼走,結果卻問成了“姑娘,你是金家村的麼,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年歲幾何?”
金甜羞澀地低頭掩嘴發笑,然後抬頭回道:“我確實是金家村的,至於我叫什麼名字,年歲幾何,為啥要告訴你呀?”
殷尚怔了怔,臉色不禁泛紅,“我……我一時失言,不該問姑娘芳名與年歲的,多有得罪了,還望姑娘莫怪。”
“我可沒有怪罪你,你還真是客氣,是讀過書的吧?”金甜看著殷尚那張俊美的臉,有幾分新奇與異動。
殷尚那雙眼睛似乎一直在她臉上與身上流連,絲毫沒挪開眼。
金甜清嗓子咳了咳,殷尚這才意識到自己失了態,趕緊收回視線,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我是來找金家村的里正,他曾是我爹的同窗,我爹讓我來與他說些事。”
金甜沒說什麼,只是朝他微微點頭,眼裡帶著笑意,然後低頭洗衣裳。
殷尚見金甜不看他也不理會他,只好訕訕走開,朝金家村的方向而去,只不過禁不住回了兩次頭。要說平時他見的姑娘也不少,可這是他有生頭一回見了姑娘如此失態,就像丟了魂一般。
金甜的甜美笑容,那雙清澈湛藍的眼睛,微啟潤澤的粉唇,片刻之中便深深烙印在殷尚的腦海中,這一路上金甜的影子都在他眼前揮之不去。
他來到金家村的里正家時,竟然結結巴巴半晌說不清楚話,害得里正以為他在路上中了邪,忙給他泡杯茶水壓壓驚。
從這以後,他沒事便來河邊逛蕩。金甜被他這般行舉所感動,以至情竇初開,隔三差五都會在這個時辰來洗衣,即便無衣可洗,她也要隨便拎幾件衣物過來,只為與殷尚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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