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勤見金恬笑得開心,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相信金恬的頭腦,高興地點頭道:“好,明日我就去找短工。”
“不必你忙活,我去找就行了,我平時就愛多走多逛,順路的事。”
仲勤知道金恬更善於說服村民,那些家有剩餘芝力的應該不難找。他伸手握了握金恬的手,擠著眼睛笑道:“好,那就有勞夫人了。”
金恬聽他喊她夫人,樂得不行,摟著肚子笑,“你要在外人面前這般喊,不知有多少人要笑話咱倆。”
“由旁人笑去,你是我的小娘子,也是我的夫人嘛,夫人……夫人……夫人,一下叫個夠,只要你愛聽。”仲勤打趣地說。
金恬感覺肚子裡的孩子動了起來,她摸著肚子說:“孩兒,是不是你爹臉皮越來越厚,你都聽不下去了?”
他們倆在屋裡說說笑笑,楊梅兒和季秋卻在自己屋裡愁眉苦臉,因為他們的藥鋪子生意不太好。季秋也找到了原因,因為他藥鋪子裡沒有可靠的郎中或大夫坐鎮,一些村民都要先看病才買賣的,人們見他藥鋪裡沒有郎中就去鎮上了,有的人還會到車行賃輛黃包車拉著病人去縣裡。
來季秋這藥鋪的顧客都是常年吃藥的人,他們知道自己啥藥直接來買藥。季秋覺得靠這樣生意做不起來,便想著出錢僱郎中,楊梅兒說買賣本就不好,再花錢僱人,這買賣怕是要賠錢了。
兩人面對面發了一陣愁,季秋忽然想到以前在縣裡做買賣遇到一位走街串巷的土郎中,若是能說動人家來韋家村坐鎮就好了,他們可以各做各的買賣,各收各的錢,他不必出僱金只需給郎中提供住處。
打定好了主意,第二日他就往縣裡跑,到處尋那位郎中。沒想到他運氣挺好,花了兩日功夫便找著了人,這位姓陳的郎中不知道季秋後來遭了難,還以為季秋有不少錢,聽季秋說開了藥鋪子他尋思應該也不錯的,便答應來。
走在路上,季秋沒料到的是,他和陳郎中遇到了楊富貴!楊富貴坐在黃包車上由小廝拉著,後面還跟著四輛由四人拉的板車,上面擺放著傢什,看樣子他是要搬回楊家村了。
季秋娶了楊家村的楊梅兒,出於禮貌才上前與楊富貴搭了腔,叫了聲楊大人。楊富貴卻一臉的悲慼,瞧了瞧季秋,說:“你二嫂命還真好,她當初要是跟著殷尚回了縣裡,這會子也只能跟著坐牢了。”
“坐牢?”季秋驚訝不已,殷尚竟然會坐牢,他不是縣令的女婿麼,還聽說他很快就要去鄰縣當縣令了,以後怕是要當知府大人了,怎麼突然就坐牢了呢。
楊富貴感嘆道:“我身子不濟了,倒還領了一筆錢,夠這一輩子活了,殷尚還不知啥時候能出牢獄呢。他和縣令一直沒捨得從庫房裡多拿銀子去供養趙都督的水軍,杯水車薪的,趙都督每日為軍銀軍糧發愁,而他又不向朝廷開口,說自己有能力解決,不就是想讓皇上讚賞他不僅勞苦功高,還會為國省錢省糧麼?”
殷尚和縣令把錢看得太重,捨不得把自己吞的吐出來,每個月只給水軍兩百兩銀子,軍營開支緊緊巴巴的。趙都督心中惱怒,再想到上次與起義軍一戰殷尚和縣令裝不知道只顧睡覺,他便一氣之下給聖上上了個摺子,說這邊貪官酷吏太多,斂財過甚以至於民怨沸騰,百姓過得水深火熱。
殷尚和縣令曾做過那麼些惡事,趙都督雖然不知道有命案,但貪腐的案子還是找到好幾件,也不枉他派了十幾個眼線在青澤縣裡。
如此一來,知府大人降為縣令,縣令和殷尚以及官府裡的小官以及家眷皆坐了牢。他們倆對趙都督恨之入骨肉,但也慶幸命案沒查出來,否則腦袋也沒了。
季秋哪裡知道這些細節,只是從楊富貴那兒聽到些許,便多嘴問一句,“楊大人,殷尚他會坐多久的牢,不是聽說有‘官爵抵罪’和‘罰金抵罪’麼?”
楊富貴含糊地笑了一聲,“沒想到你還挺懂的,確實有這兩條律法,但‘官爵抵罪’還救不了他自己,至於交多少罰金才會出牢獄,就完全在於趙都督的一句話了。”
季秋暗想,殷家那麼有錢,鋪子上百家,還有各種走南闖北的商隊,更不必說家有良田三百畝了。雖說這不是殷尚一人的,但他爹他哥不可能不救他。季秋尋思著估摸著過不了多久殷尚又逍遙在外了,根本沒楊富貴說得那般嚴重,肯定是楊富貴不盼殷尚好過才這麼說的。
一路尋思著,他再沒與楊富貴說話,只是跟在楊富貴那隊人的後面。忽然,他好像聽到後面有人喊他,而且還是很熟悉的聲音,他以為聽錯了,便猛然回頭,頓時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