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地道歉,可還是抵不過老人醬紅臉色的暴怒。偏偏沒眼色的沈舟還撿起那頂假髮湊過去:“哦呀,你的毛?”
王定離一把扯過胡亂往頭上叩,前後卻反了,一戳小劉海在前面顯得特別滑稽。
他張口就噴:“……滾!”
還真的被趕了出來。
好不容易爭取的到的機會成了這樣,許微瀾無語至極。滿腔的感覺複雜至極,已經不單單隻一個“氣”字來形容了。她悶頭往前衝。沈舟在後邊亦步亦趨地跟著。
她猛地轉身衝他吼:“別跟著我!”
這些天的辛苦算什麼?連夜從國內飛過來又算什麼?每天廢寢忘食蹲在別人家門口又為了什麼?
許微瀾盯向沈舟,連夜沒睡好的雙眼都是通紅的。她胸口劇烈起伏,見對方一臉無辜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出!
“你知不知道剛才一任性什麼都沒了?你知不知道國內那麼多人想盼都盼不到的機會卻被你親手葬送?!沈舟我擺脫你能不能長點心?孰是孰非什麼時候該做什麼樣的事,難不成還要我手把手地教你?”
兩人相處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衝他吼。
大吼。
吼著吼著眼淚竟然在眶裡打轉。
許微瀾也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心底壓抑的東西太多了,忽然就找到了個宣洩口。可吼兩句就哭這種事太丟人,打上小學之後就沒有過。
她不再看沈舟一眼,轉過頭去飛快抹眼睛。可那抹溼意還是被人眼尖地捕捉。
沈舟明顯有些呆。
他沒想過她會哭,一時間什麼話都啞在喉嚨裡說不出口。
許微瀾悶頭走了幾步,見沈舟還在跟,氣得再次轉身指向他:“我警告過你,別跟著我!”
沈舟慢慢停下腳步,星辰從眼底褪去,無措地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好,我不跟。”
許微瀾找到自己的車,飛快上去油門一踩。後視鏡裡,男人依舊站在路的中間,身後是綠得快要滴出水來的火焰木。
他說不跟,就真的沒跟。
車子下了一個坡,再在鄉間小路上行駛了一段距離,後視鏡裡就再也看不見沈舟的身影。
許微瀾猛地踩下剎車,車胎在地面擦出一道長長的黑色痕跡。胸口被安全帶勒得很疼,心裡卻煩躁得要命。
她真的把沈舟一個人丟在了陌生的地方,可又不想妥協著去接。她真的不明白,這傢伙為什麼總會有種本事,上一秒讓人喜歡得不得了,下一秒讓人恨不得狠狠咬他的皮肉,抽筋剝骨。
氣尚未消,回過神來後,不知不覺已經開到了民宿門口。
許微瀾下車就悶悶不樂,進屋的時候正巧撞見準備出來的小兩口。
“ey,”女人主動給她打招呼,許微瀾含糊地點了點頭,跟幽靈似的飄進房間裡。老太太的櫥櫃中珍藏了不少洋酒,也曾經說過每天可以隨意小酌。
她倒了點在杯子裡再從冰箱裡取了幾塊冰丟進去。
小兩口見狀對視一眼,最後栗色頭髮的女人走過來:“你看起來不太開心,要不要跟我們出去散散心?”
許微瀾灌了一口:“去哪?”
“我和我老公傑瑞對動植物很感興趣,準備去丹德農,那裡還有puingrailway,有興趣嗎?”
猶豫了下,許微瀾搖頭:“我有些累,你們去吧。”
傑瑞明顯沒有女人那麼好客,見她婉拒就不住催促自家老婆:“走吧,詹妮。”
許微瀾捏著玻璃杯半靠在窗邊,靜靜看向外面的嫩綠樹林。心底卻有一塊很空,隱隱的擔憂不是沒有。
他身上帶錢了嗎?他知道路嗎?加上語言又不通……
入口的酒忽然沒了味道。
再等了快1小時,許微瀾就坐不住了。她猛地撂下杯子從窗戶邊躍下,拉開大門卻迎頭撞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像是早有預謀一般,熟悉的氣息,收得發緊的手臂,略討好的聲音從頭頂響起:“別生氣了。”
許微瀾推開他。
“你一生氣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男人喃喃,湊過來按著她的肩膀:“真的。”
許微瀾無語,轉身坐沙發上沒說話。
沈舟見狀繼續趁虛而上,歪著腦袋偷瞄她的表情:“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
許微瀾捂了下肚子,臉色冷冰冰的:“這招沒用的。”
他訕訕收回視線,摸摸鼻尖:“如果這個都沒用,我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