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何英蕙正瘋瘋癲癲地仰頭大笑,毫無顧忌他人的感受。
“何小姐,你這是……怎麼了?臺詞不對,不對啊!”韓國導演畏畏縮縮地上前勸說。
處於半瘋狀態的何英蕙這會兒哪還顧忌得上導演的話,怨恨的眼神直視趴在地上保護洛艾的凌俊顥,“怎麼,俊顥,你怕了嗎?怕就對了,我說過這輩子你只能是我一個人的,我何英蕙想要得到的,誰也別想跟我爭。不管你願不願意,只要我在這世上存活一天,你就逃不出我的掌心。”
躺在凌俊顥高大身材下的洛艾能感覺到發生了什麼,卻不敢往深裡想。直到凌俊顥緩緩地緩緩地側過身來,眼裡閃爍著疼痛難忍的表情,嘴上卻還強忍著微笑,繼而向後直直倒下……
洛艾慌亂地上前托住他的頭,發現他前不久被幾個流氓打中的頭部,又一次在慌亂中受到了重創。
“俊顥,俊顥,你怎麼了?你告訴我,是不是頭部受傷了?這只是在演戲。俊顥,你快起來,你不要嚇唬我,讓我知道你還好好的。”
凌俊顥的頭部確實再一次受到了重創,只是洛艾還在自欺欺人地認為這只是在演戲。
凌俊顥的表情很痛,真的很痛。
洛艾伸出顫抖的手捂住他頭部汩汩流血的部位,仰天大吼,“不!……這不是真的,不!”
眼淚滾滾而落,洶湧彭拜地滴落在凌俊顥潔白的襯衫上,與肆意流出的鮮血混合。
洛艾希望眼前真的只是在演戲,從凌俊顥頭上流出的血也都是化妝出來的效果。可那溫熱的紅色液體,一遍遍地提醒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凌俊顥並沒有完全昏厥過去,迷糊中他還是有潛意識的。他在洛艾的懷中顫顫巍巍地伸出右手,緩緩直指不遠處的何英蕙,“你,你告訴我……你究竟想怎樣?”
“有我就有你,沒我就沒你。”何英蕙決絕地咬牙說道,“我不會讓你死,因為我還活得好好的。到了陰間我也許不會再找到你,我只想擁有現在。今天只是給你這一記嚇唬,你頭上的血是你自己磕碰出來的,怪不得我。聽我的,跟我回家,爸爸會給你請最好的醫生幫你醫治傷口的。”
凌俊顥依偎在洛艾身體裡的身子稍稍直立了些,眼睛裡滿是冷靜卻又漠然的傷,“何英蕙,我可以跟你回去,但我不希望你再找洛艾的麻煩。還有,我跟你回去並不是因為我妥協了你,恰恰相反,我要把我們之間的事情給徹底說清楚。我要對叔叔說清楚,我和你不會有未來,絕不會。”
何英蕙手中的假槍依舊舉著,一直都舉著,她早已泣不成聲,卻不願放下心中的恨。
她咬牙切齒地緊緊死盯著洛艾,一字一頓道:“如果以後我做了什麼對不起的事兒,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凌俊顥。是他不願妥協,而不是我在逼你什麼。和俊顥在一起的只能是我,只會是我。”
呵,人生入戲,演戲不過是戲中戲。而眼前只能在電視電影中才會見到的情景,洛艾卻真實地存在於其中,茫然地面對這一念之間的可笑與悲哀。
“可艾,可艾。”凌俊顥掙扎著喘著粗氣喚洛艾的名字,那聲音輕得只有趴在他身上才能聽見。
“俊顥,你再堅持一會兒,救護車很快就來了。先前被流氓打中頭部的時候,你為什麼要拒絕做腦部CT,告訴我為什麼?”洛艾滿是淚水的臉貼上了凌俊顥的面頰,她現在能做的就只有默默地陪著他,鼓勵他支撐下去。
凌俊顥努力抬起他的左手,顫抖地地撫上洛艾的面頰,“可艾,有些事兒我不是想……故意隱瞞你,而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如何對你開口。我眼中的你……是特別的,是純淨的,是無人可替代的。所以,我不想你因為我,而失去你原該有的天性。我想這次頭部受傷……恐怕是好不了了……小艾,我……”
“不會的,一定會好起來的,你不要放棄,就算是為了我,你不要放棄,都會好起來的。”洛艾哭得聲音都沙啞了,他傷口的痛同樣存在於她的內心深處,撕扯翻滾著。
“可艾…聽話,聽我說完。我有兩個願望,第一個願望…可艾,我想吻你一下,給我一個…甜甜的吻好嗎?我期盼很久了,真的很久了…。本想等你愛上我再……”
洛艾沒等凌俊顥把話說完,埋頭吻上了他溫熱潮溼的雙唇。她能保證這吻並不是安慰,是滿滿的愛,毫無雜質的愛。人就是這麼作賤,在即將失去的時候才會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當洛艾抬起頭滿臉淚痕地凝望凌俊顥的臉,他笑了,發自肺腑的笑容,卻因為傷口的疼痛,無法放開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