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口道:“瞧夫人這一臉煞白的樣兒,莫不是身子尚未痊癒就出門了?”
頓了頓,墨寧的眼神一轉,就落在陳氏身邊的趙明蕊身上,語氣悠長的嘆道:“趙夫人真是一片慈母心腸。”
眾人看向趙明蕊的眼神瞬間就微妙了起來,頗有幾分意味深長。此次賞花宴,目的為何,大夥兒都心照不宣,若是真如同淑惠公主所說,安樂侯夫人撐著病體帶著府上的二小姐前來,也著實是一片慈母心。
只是,想著前些時日的流言,眾人心中難免想多了一層,紛紛在心裡嘆道:這親生的果然就是不一樣啊!
倒是趙明蕊的臉色一僵,頂著眾人意味深長的打量視線,心裡已經將墨寧罵成了狗,卻偏偏發作不得半分。
該死的淑惠公主,這麼一說,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多麼恨嫁呢!讓還在病中的生母帶著自己前來賞花宴,這樣的人品,說的重一點,都能算是不孝了。今天來的可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這個該死的該死的淑惠公主憑空就潑下這麼一盆髒水來,實在是欺人太甚!
這樑子結大發了!
趙明蕊心中已經恨不得立馬弄死墨寧得了,卻礙於墨寧如今的身份,只得強自保持著自己臉上的笑意,精緻的五官都微微扭曲了一瞬,眉宇間的仙氣也蕩然無存。
墨寧卻還是嫌不夠似的,對著趙明蕊不懷好意的笑道:“本宮早就聽聞趙姑娘才貌雙全,卻是一直沒能見上一見。今日有緣,趙姑娘的書畫亦是一絕,不若你同嵐月一道兒,為大家作一幅畫,如何?”
這等能表現自己的事兒,趙明蕊當然不能拒絕。只是,看著場中正興致勃勃的高嵐月,趙明蕊的臉色又糾結了起來。她雖然號稱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但實際上,論及書畫一道,趙明蕊確實是不及高嵐月良多。如今墨寧讓趙明蕊與高嵐月一同作畫,在場眾人又不是瞎子,誰的技藝更高深,不就是一看就知道的嗎?
這哪裡是給自己出風頭的機會呀?明明是想讓自己丟臉才對!
趙明蕊的心頭暗怒,又想起方才陳氏所說的話,怎麼看都覺著如今這個高高在上的淑惠公主,神情真的與趙明曦那個死鬼別無二致。
不過想明白後,趙明蕊卻不如陳氏一般驚慌失措,反倒是在心中發狠,咬牙切齒的暗罵道:就算你趙明曦不知用了什麼邪法成了淑惠公主又如何?我能弄死你第一次,自然就能讓你死第二次!
是以被墨寧激起了鬥志的趙明蕊接下來可算是超水平發揮了。眼光略微掃過眾人,趙明蕊立即便心中有數,研磨,提筆,信心滿滿的勾勒出一群人的小像來。最終畫出來的結果,竟然與高嵐月不相上下。
趙明蕊心中得意,眉眼間又恢復了往常那目下無塵的樣子,神情冷淡,故作矜持的對著墨寧福了福身,一舉一動自帶仙氣,極為賞心悅目,便是聲音都極是悅耳,“請殿下過目。”
墨寧自然聽出了趙明蕊話中隱藏的得意,心中便是一聲冷笑。就連在墨寧袖子裡的曦華都忍不住冷聲道:“媳婦兒,這人可真是欠抽,要不要我來給她點顏色看看?這麼個沽名釣譽還要做出一副清高樣的噁心貨,就該讓她當眾出醜沒臉見人,這才不會汙了你的眼!”
“急什麼呢?”墨寧輕笑著撫了撫袖子,見陳氏的眼神隨著自己的動作落在了自己的衣袖上,墨寧的神情愈發愉悅。方才趙明蕊與高嵐月作畫的工夫,墨寧早就跟這一群命婦聊開了,氣氛正是濃厚的時候。便是再有那等之前被淑惠公主抽過的婦人,見墨寧今日言笑晏晏,頗為和善與自己交談,心中不自在的同時,當日被淑惠鞭打的屈辱也消散了不少。
氣氛正熱鬧,趙明蕊忽而來了這麼一句,自然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見自己萬眾矚目,趙明蕊心中更是興奮,對著自己的丫鬟使了個眼色,二人連忙抬腳向著墨寧走去,幾步便來到了宴會中央,趙明蕊這才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與自己的丫鬟一人拿著一邊,將自己的畫展現在眾人面前,眉眼含笑的看著眾人,心中更是得意到了極點,自覺自己這幅畫定然不比高嵐月差。
即便如此,趙明蕊還耍了個小心眼,搶先展開了自己的畫卷,好讓眾人先入為主。
趙明蕊對這些小手段自有自己的算計,高嵐月的畫,大家之名早進傳遍了這些命婦們的耳裡,眾人自然對她得期望更高如今自己搶佔了先機,在兩人實力差不多的情況下,自己顯然已經穩操勝券了。到時候,京中提及書畫,可就再也沒有高嵐月什麼事了!
墨寧見此,嘴角的笑意愈發顯出了幾分譏誚,也不多言,只含笑的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