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文秀自嘲一笑:“9月28號那天他和我一起吃火鍋的時候再次拒絕了我,我要求他歸還那一兩紅豆,他說會給我。結果那天在車裡,我發現他還給我的紅豆根本就不是我給他的!他說我當時給他的時候,他就隨手扔進垃圾桶裡!還說紅豆都長一個樣,他去超市買了一把回來,稱好了是一兩,呵呵呵……能一樣嗎?!那是奶奶用命換來的東西,他卻當垃圾給扔了!!!”
殷文秀再次陷入癲狂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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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文秀被帶走的時候,她用袖子細細擦了擦她染到桌上的血跡。
陸天槍注意到她這個動作,眼睛不由一酸:殷文秀覺得自己可能會被傳染hiv,所以儘可能避免別人接觸到她的血。
終究是心底良善之人。
“老大,隊醫說殷文秀高燒到39度,會不會真的被李思錄那個人渣傳染上了?”
“她就是被嚇的。”明禮捏了捏眉心,“不過還是讓接觸她的人注意下,已經抽血送去篩查了吧?”
“嗯。”陸天槍撓著頭納悶,“其實如果她不在李思錄身上撒上這麼一把紅豆,壓根就不會讓人往他殺這方面想,更不會牽扯到她身上。”
明禮:“總得找到和他死前來一發的人是誰吧,繞來繞去最後還是要繞回她身上。”
陸天槍:“她真的和李思錄發生實質性的關係了?可是李思錄不是……”
“你要好奇,技術性的問題你親自問她去。”明禮整理卷宗。
“那還是算了。”陸天槍幫著收拾明禮的辦公桌,一邊小聲嘀咕,“真做了啊……可是……哎……怎麼就……”
明禮拿著一摞檔案砸他腦袋上:“信不信我把你嘴巴縫上。”
陸天槍捂著頭閉上了嘴,過了一會兒,他又說:“老大,殷文秀這種算故意殺人嗎?會不會判死刑?”
“說過多少遍,我們只管查明真相找出犯罪嫌疑人,具體定罪不歸我們管。”明禮把整理好的卷宗拍在桌上,“報告你來寫,下班之前交上來。”
“好,我這就去寫。”陸天槍應下,猶猶豫豫不肯走,“老大,那就這樣,麥遠白白死了?聽城北分局的人說,麥遠他媽媽受不了打擊犯了病今天被拉到醫院搶救去了。還有李思錄,他指不定和多少個人約過炮,這些人指不定又和多少個……這病傳染……這……”
明禮坐在桌上從煙盒裡抽出一根菸咬在嘴裡,拿打火機點著,連吸了兩口,抬手揉了揉眉心,說:“以前是不是說過,等這案子結了,要把獨家新聞給簡意?”
陸天槍眼睛一亮,聲音也格外響亮:“是有這麼回事!那天我們從醫學院找殷文秀出來,去吃火鍋的路上和柯南他妹約好了,等這案子結了要把這一新聞給娛樂週刊獨家首發。”
“你悠著點兒,報告明天再交吧。”明禮撈起椅子上夾克出去。
“老大,你去哪裡?”
“回家睡覺。”
“你不等柯南他妹了?”
“等你妹!”明禮把夾克甩在肩膀上,咬著煙踢開門,“以後叫嫂子。”
*
當晚,湖城娛樂週刊爆出一條震驚全網的新聞。
微博論壇貼吧都在傳一組圖片,圖片內容就是麥遠小號微博自己可見的那條長微博,就是在這條長微博裡,麥遠敘述了他被李思錄惡意傳染艾滋的經過。
馬賽克隱去了麥遠的個人資訊,但是李思錄的名字著重標紅。
各大八卦集中地的網路一度癱瘓,又是一個不眠夜。
湖城美術館送去參與展覽的《青鳥》獲得了國家油畫展最高獎項,被選送到國際油畫年展參加展覽。
簡意看著手機裡拍來的這張油畫,配合著下面一行小詩,再來看這隻怪鳥,不禁溼了眼眶。
為了尋找你
我搬進了鳥的眼睛
經常盯著過路的風
下午從陸天槍那裡得知案件整個經過後,簡意大腦當機懵了好一陣,她消化完這些難以置信的資訊,只拍了麥遠微博小號的那條長微博,然後給麥遠的個人資訊打了馬賽克,發給了張頭兒。
張頭兒一再問她這條長微博的po主是誰,簡意堅持說不知道。
她很清楚,如果張頭兒知道是麥遠後,肯定會把他獲獎的這些訊息挖出來,大篇幅煽情報道,以麥遠的優秀和悽慘悲劇來襯托李思錄的惡。
簡意雖然沒見過麥遠,用句很俗很矯情的話說,她能感覺出來麥遠靈魂的純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