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下,不過他怎麼也不可能相信呂雉會落下鍾來砸死他,這太誇張了。
“皇后宣臣,有何要事?”韓信一臉輕鬆的問。
呂雉長長的嘆了口一起,輕緩而帶點不耐道:“還能為何,皇上一離開,各路宵小群起,整日裡做些陰私醜事,散播流言蜚語,我這身子本就不好,生生的被這些宵小給拖垮了,丞相也諸事纏身,本想著你閒著,就算有些前嫌,到底都是為了這個江山,有些事情,有你出馬鎮著,我們必能放心。“
韓信一言不發,帶著微笑聽著。
呂雉也不看他,微垂著眼,低聲抱怨:“誰知剛起了邀你的心思,就聽聞有人構陷與你,說來說去,不過就是那些子髒事兒,你是知道的,皇上信你,若他在,必不讓那些小人胡言,然而他現在不在,我又力不從心,既不願讓皇上在外還要勞神這些小事,也不耐煩浪費人手去追根究底,不如當面問你一下。“
“皇后的意思是,皇上信我,你,不信我?”韓信一點都不避諱,直接問了出來,笑容更深。
呂雉抬了抬眼,幽深的目光從指縫間射出來,看著他晦暗不明,她笑了一笑:“淮陰侯何必多此一問?”
韓信猛地大笑起來,邊笑邊點頭:“是也是也,皇后說的,總是那麼有理。”
呂雉不說話,接過侍女遞來的水,喝了一口,嘆了口氣。
韓信笑了許久,忽然收住,問:“那麼,皇后要問什麼呢?”
季思奇的心臟吊了起來,他偷眼看呂雉,只見她放下揉著太陽穴的手,提高聲音道:“我就問你,你究竟,有沒有反!”
她真的問出來了!韓信真的楞了!
反字剛落,韓信愣神的那麼一瞬,只聽到輕微的嘩啦一聲,一個竹籠從鍾裡忽然落下,正好罩住韓信!
韓信怒吼一聲要站起來。卻見門外和呂雉身後突然湧出二十個兵士,手裡拿著竹刀竹矛往他湧去,死死圍住了他!
大門立刻被關上了,室內更為昏暗,瀰漫著無邊的殺意。
“呂雉!毒婦!你敢害我!”韓信怒不可遏了,站在那雙目赤紅。
呂雉自始至終穩坐在那,被湧上來的兵士護在身後,但從她僵硬的動作看,還是有些緊張的,平靜了許久,她長長的嘆了口氣:“韓信,你仔細想想,害你的,到底是誰。”
害你的,到底是誰?
這一句話,宛如一個重錘,砸得韓信踉蹌了一下。
從始至終這就是一個局,從最開始艱難籌劃至今,女主,男主,配角,炮灰和場外,群眾演員越來越多,走到這一步,幾乎是一個眾人推牆的局面,以韓信的聰明,他怎麼會想不出原委?
他沉默了一會兒,嘶啞道:“你只要告訴我,陳豨,究竟有沒有死。”
呂雉輕笑,低聲道:“快了吧。”
“快了吧,呵呵,哈哈……”韓信笑了起來,這一次,他的笑容再無一絲豪氣和無畏,滿是淒厲,“沒死,哈哈哈哈哈!沒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站在籠子中狂笑著,笑得周圍的人都面面相覷,不敢上前,而呂雉,她冷著臉淡淡的看著,間或還喝一口水,像是在看一出無趣的默劇。
韓信笑得停不下來,沒一會兒已經雙眼泛紅,他終於停下來,嘴角還詭異的上翹著,時不時的還低笑兩聲:“蕭何在何處?”
他問得很平靜,沒有絲毫憤懣。
“招待群臣。”
“他若要我死,便親自來好了,何必讓你一個婦人羞辱與我!”
呂雉笑了:“淮陰侯,死在我手裡,你不冤。”
“死?”韓信也笑了,“你可知劉季準我五不死?我韓信只要無愧於大漢,無兵器可加諸我身!”
“是無銅鐵可加諸你身。”呂雉淡然道,“你可看清他們手裡拿著何物?”
韓信瞥了一眼周圍的人,見他們手上都拿著鋒利的竹刃,臉黑了下來,冷笑:“有勞你們費心了。”
“國士無雙,自然要有無雙的陣仗了。”呂雉似乎有些乏了,“罷了,你可還有話想說?”
“我要回答你剛才的問題。”
呂雉挑眉。
韓信一字一頓:“我,沒有,反。”
“……”
“我只恨,沒有聽蒯彤的進言……”他咬牙,怒吼,“篡了這大漢!我自立為王!絕不會有你這等毒婦,做主未央,殘害忠良!”
呂雉笑了笑,揮了揮手,看了眼季思奇。
季思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