訊息並沒有保密,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
皇上最近的新寵青鎔君在今日馬球比賽的時候,不慎落馬,摔斷了胳膊不說,聽說還毀了容!皇上雷霆震怒,將佑吾揚威整個馬球隊都扣了下來。
傳言佑吾揚威隊與青鎔君原先所屬的天長地興隊同處於西都長安,本就是宿敵,這一次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打著打著就上了火,竟然真敢對青鎔君下手,簡直膽大包天。
佑吾揚威隊被扣下沒多久,北面的中書省就熱鬧起來,畢竟佑吾揚威是名副其實的貴族隊,就算沒有李遠佞,其他個頂個的也是不好惹的人,頓時求情的大佬絡繹不絕,甚至還有人又上了彈劾的摺子,說奉宸府那群男寵自己玩自己不夠,還妄想折辱於世家貴族的子弟,簡直不要臉不要皮,該死!
男寵們也是有自己的勢力的,畢竟張易之自己還擔了個國公的職位,當即拉起自己的大旗反擊,說男寵是男寵,馬球是馬球,你們貴族子弟在馬球場上肆意傷人,比我們還不要臉。
雙方直接在中書省就吵了起來,頂級大佬都沒駕臨,小的們就已經掐的血肉橫飛,下人們看得很是高興。
不過再怎麼吵也是要睡覺的,皇上下了這個旨也不能當場就撤,聽說青鎔君自己要求不要追究,最終便決定在宮中關一夜就放了,第一天的風波就這麼過去了。
然而,暗潮還是洶湧了起來。
晚上,上官婉兒回了命婦院,拉起一干心腹進了屋子議事,半天都沒出來。
鶴唳不知道燕舞睡哪,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出來,今天剛出了事,不論燕舞和小滿都處於神經興奮的時候,不是下手的好時機。
她左思右想了一下,還是遠遠跟著一群太醫,直接摸到了奉宸府嚴青鎔的住處。
他的住處很偏,院子裡空蕩蕩的,顯得沒什麼人氣,太醫請了安進去後,就看到二張和小滿帶著幾個美男一臉關切的退了出來,緊接著都換了張冷臉各自離開。
待太醫給嚴青鎔最後檢查了傷口並和其他僕從一起全部離開後,鶴唳悄摸悄走了進去。
嚴青鎔一個人跪坐在榻上,胸背筆直,長髮披散,背對著她。
她關上門。
“我說了,都出去。”他的聲音低沉,不怒自威。
鶴唳哪有那麼乖,她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蹲在他身邊,果然看他半個左臉都包著布,頓時心疼起來,朝他呼的吹了口氣。
“滾!”嚴青鎔怒而暴起,一拳打過來,鶴唳扭身躲過,他立刻改拳為爪,揪住她就是一掀,鶴唳根本不反抗,就著他的力氣躺在地上,見他舉起的拳頭定在半空,咯咯咯笑了起來:“想我了沒?”
“是你!?”嚴青鎔左臉包布,右臉還有細小的擦痕,但性感的小下巴和深邃的眼還在,只剩半張臉還是帥得不行,他此時只是呆愣了一會兒,反而更加握緊了拳頭,“你怎麼在這?!”
鶴唳被揪得肩膀生疼,反而注意到一件事:“不是說你摔斷了胳膊嗎?”
“扭了一下而已。”嚴青鎔冷聲,“別打岔,你怎麼在這?!”
“想你了呀。”
“你怎麼在這!”
“哎呀,沒意思……”鶴唳眨眨眼,“你礙著他們了,是嗎?”
嚴青鎔一頓:“什麼意思?”
“你啊,肯定是不乖,擋著他們做大事了。”
“我什麼都沒做!”
“那更不對啦,誰知道你幫誰啊?”
“我該幫誰,我能幫誰,我幫得了誰?!”
“下一個皇帝肯定是姓李的男人。”鶴唳道,“那麼該幫誰,不該幫誰,你能不清楚嗎?”
“你怎麼知道?你不過是個……”
“什麼?”鶴唳抬起手,在他猝然緊繃的臉上撫摸了一下,“我是一個能進來的人,我是一個能殺人的人,我還是一個,和你一樣的人。”
嚴青鎔放鬆了鉗制,怔怔不語。
鶴唳微微抬腰,湊近他的臉,輕聲道:“小滿,燕舞,你認識的。”
他抬頭,有些疑惑,但沒有否認。
“他們動的手,殺我的小姐。現在,他們也可能動手,對付你。”鶴唳輕笑,“你還不知道是誰對你動手吧,要不要我……”
“我知道。”嚴青鎔竟然打斷她,“他們在佑吾揚威隊裡安排了幾個據說是軍中好手的人,其中有一個,對我下了手。”
“哦?都讓你發現了,為什麼不指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