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走不出五米得被沿途的金兵搜十回身。
考慮到賣馬都有可能引起注意,她果斷棄了馬,隻身上路,遇到商隊時便矇混其中,實在沒辦法便晝伏夜出,終於在十天後到了西安。
這時候,長安已經不是長安了,叫西安了。
鶴唳出乎意料的惆悵起來,她在這塊地方做的任務,按時間跨度來講是真的有一千多年了,每一次看到這裡,都是另一番面貌,彷彿連這片土地都在提醒她,她已經離現代越來越近了。
離凡凡也越來越遠了。
每踏上一次這個土地,她都會想起那個小男孩,不管經歷多少,最終最放不下的終究還是她的秦始皇。
她的,秦始皇。
現在的長安進出都要檢查,她到的是南面的朱雀門,從那些守城的金兵的態度上來看,盤查很是嚴謹,但她遠遠觀察了一下發現那點翻檢程度對她來說和沒有也差不多,便很放心的前去進城排隊。
誰知排了沒一會兒,就有一個車隊遠遠過來,塵土飛揚的,前面四個金國騎士叫門,後頭一架奢華寬大的馬車,左右各伴了了為數不少的金國武士,後頭還小跑著步兵和僕從,可見馬車主人的身份之尊貴。
守門的人似乎是認出了車隊的來頭,立刻緊張的呼喝著開正門,這邊側門排隊的小老百姓當然是被攔住了,更有甚者,那些本來沒精打采檢查著的金兵守衛都打起了精神,竟然十萬分仔細的檢查起來。
鶴唳心裡罵了聲娘,一邊仔細回想身上有沒有什麼兇器沒藏好,一邊左右偷聽身邊人的談話。
顯然這時候還能活下來並作死一樣進長安城的人至少都還有點智商,車隊自正門緩緩過去時,一直沒人說話,輪到鶴唳時,守門的金兵粗魯的扯開她的包裹,仔細的翻檢著,一邊翻檢,一邊打量她的臉,眼裡有了點疑惑。
鶴唳心裡一緊。
任何偽裝都是經不起打量的,更何況她根本沒有刻意偽裝,她已經預感到這樣下去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雖然她並沒有明說自己是男是女,但一路的見聞已經讓她確定如果被面前的人確認是個長得還過得去的年輕獨行女子的話,下場可想而知……城門口鐵定會發生血案。
想要擺脫眼下的情景唯有做點什麼能讓面前的人都感興趣的事。
她不動聲色的承受了兩輪端詳,佯裝根本沒有注意到守衛的眼神,只是好奇的看著西安城裡,忽然,她像是聽到什麼似,眨了眨眼猛然看向後面,隨後一副看到什麼似的微微仰頭向馬車,這一看,她當即僵硬了。
這一突然舉動自然帶動了面前的守衛,他立刻也伸長脖子往那馬車看去,果然那馬車此時在他心中更為重要,鶴唳這樣做讓他以為馬車上發生了什麼,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上面。
鶴唳心裡再次罵娘。
原本這是利用人八卦天性的極為通俗的轉移注意力法,其作用類似於突然指著一個方向大叫“有飛碟”,可敗筆就在,馬車的主人此時竟然真的掀了簾子在和一個騎士說話。這時候旁邊有個路人突然看過來,稍微有點警覺性的自然也會望過去,竟然就這樣和鶴唳對上了眼。
一個金國的貴公子。
他眼睛細長,濃眉斜飛,看起來有些凌厲,鼻樑也不高,但幸而臉型不是一般金國人那般圓盤,反而有些瘦,唇形又相對他族人更薄削點,長得還算是金國漢子中比較俊逸的。
可再俊逸,也是金國貴族。
鶴唳再聰明,也沒有這種應對國仇家恨的經驗,此時腦中竟然有些放空,乾脆將控制權交給直覺,而她的直覺非常順暢的開始指揮她演起來:
她的眼睛忽然瞪大了,刻意的展現一下自己貓一樣的眼尾,眼神從驚訝變為驚恐,驚恐一瞬後,又陡然變冷,毅然轉頭,最後心虛的低下頭。
很好,這次是一個倔強愛國的小美女人設。
鶴唳的理智從直覺的動作中總結出這點,心裡暗暗盤算如果不成功該逃出城還是衝進城……怎麼想還是城裡比較好躲,並且說不定能在躲藏的時候順便找到小黑屋,於是便很坦然的望向面前的守衛,卻見守衛在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馬車後似乎有些魂不守舍,隨意攏了攏她的布包就擺手讓她進去了。
這麼順利的進入西安倒是始料未及的,鶴唳急忙攏著包裹匆匆往裡走,只聽到斜後方大路上馬車聲噔楞楞的跟著,她路過一個巷子,腳尖一轉躥了進去,貼著牆看車隊路過,隱約覺得好像車簾剛剛被放下。
此時身後被注視的感覺才消失。
莫非剛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