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的東西不可能比見面禮差。瞧清楚兒子拿出來的半個巴掌大的玉佩,李氏驚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喘著氣道:“這麼大的玉,說給就給,江先生家到底什麼家底?”
劉青還沒見過真正的玉佩,也不知道跟電視裡的道具像不像,因此便伸長了脖子探過去瞧。
劉延寧見她好奇,便把玉佩放她手上,心說他師傅出身侯府,什麼好東西沒有。不過見他娘現在就嚇成這樣,到底沒再火上澆油。
劉青的手小,手心又白又嫩的,託著玉佩,也襯得玉佩越發晶瑩剔透。
肯定是好玉,劉青不是識貨的人,但也知道這個時代還沒有造假一說,現在這玉看起來如此瑩潤剔透,質量肯定不一般。
這麼猜測著,劉青對江家土豪的程度,又有了新的認識。
這頭李氏緩過神來,又拉著劉延寧道:“延寧啊,拜師可不能馬虎了,你師傅都給了這麼好的見面禮,咱們家置辦不起好東西,可也不能一個子兒也不出,這不是寒磣你師傅嗎?不行,還得再拜一次,就算敬了茶,可咱們家這邊,你爺奶他們都不在場,像什麼話?”
劉延寧聽著,心裡一琢磨,倒也覺得他娘說得有幾分道理。在他看來,他師傅那樣的出身,肯定不貪徒弟家這點東西,師傅說一切從簡還真沒有客氣,可他當弟子的不能真從簡啊,人家說“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既然拜了師,不就得當爹一樣孝順著麼?
所以該表示的還是要表示。
再說他師傅還特意顛簸著去過他們家兩回呢,以前他不得其解,還以為師傅真對鄉野風光感興趣,現在明白大概是衝著他去的,既然如此,他也該接長輩們過來,同師傅一起吃個飯,表一番心意。
劉青在旁邊聽得咂舌,她當初拜師怎麼就沒這麼多規矩呢?就蔣氏給了肉和菜當拜師禮,她在眾人的見證下磕個頭,敬杯茶就完事了。到她哥這兒,拜個師傅跟結個親似的,還要把劉大爺他們喊過來。
接過來做什麼,認親嗎?
劉青倒沒有意識到,她那個時候拜師是學手藝,又是拜的女師傅,跟讀書人之間這種傳承是沒法比的,誰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呢。
李氏和劉延寧商量好,就讓劉延寧下午回書院,先問問他師傅的意見,定個日子,他們才好送信去劉家,叫他們直接過來。
畢竟現在交通不方便,能一次定下的事,就不用傳兩道訊息了。
劉延寧用過午飯,休息了片刻,比以往提前了一刻鐘回書院了,他倒是想吃了飯就去問他師傅,但現在是夏日,書院的先生們都有午歇的習慣,他一早跑過去沒準要打擾他師傅休息,現在提前一刻鐘過去,書院快上課了,他師傅應該也休息好了。
等兒子下學回來報信的李氏,這個下午什麼事也幹不下去,心裡又期待又忐忑,兒子真拜了江先生為師?江先生會不會收了徒又反悔?
李氏是真不確定,她兒子當然萬般好,有真才實學,長得一表人才,更難得是品性好,孝順又不愚昧,可她這麼好的兒子,在從京城來的江公子和曹公子跟前比較,就已經差了一截,江先生是江公子的親叔叔,身份更不會差,他真要收弟子,還不如收他自個兒的侄子,或是曹公子呢!
因為不確定,李氏才這麼急著趕著,要請公婆和叔伯們過來,同兒子新認的師傅吃個飯認個親,在她看來,只有這樣才算是真正訂了下來,自家人都知道了,江先生想反悔也不行了。
劉青知道她娘這個時候著急著呢,她說什麼也聽不進去,就懶得勸了,由著她娘盼星星盼月亮。
好在劉延寧沒有讓李氏等很久,傍晚時分,他就從書院回來了,連水都沒來得及喝一口,被他娘抓著問情況。
“師傅說我剛回書院,重新安下心來唸書也要些時日,乾脆就趁早定了日子,等這事解決了,以後我也好一門心思的準備明年的秋闈。”
李氏連連點頭,追問道:“那江先生定了什麼日子沒?”
“師傅說爺奶他們幾時有空進城,就定在幾時,他那兒隨時都有功夫。”
李氏難得雷厲風行起來:“這會兒城門快關了,送信也來不及,明年一早託人送個信回去,最好叫你爺奶他們後日就來。”
劉延寧卻搖頭道:“這回二叔三叔四叔想必也要來,後日隔壁鎮子趕集,還是定在四日後罷。”
只相差兩三日,雖然李氏急著確定下來,倒也知道不急於這兩日,點頭道:“就這麼定了,正好趁著這些日子,咱們好好想想備些什麼拜師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