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知軍大人顯然不想就此事多說,只是打著哈哈道:
“哪裡哪裡!”
一時知軍夫人走過來了,身後跟隨著一個妙齡女子,見了阿煙也是熱情相迎,唯獨那個妙齡女子,反而是打量向一旁的蕭正峰。
知軍夫人忙介紹道:“這是小女,名叫如月的,去年剛剛及笄,被她父親寵得不成樣子,哪裡像蕭夫人這般知書達理,倒是要讓她向蕭夫人多多請教。”
當下如月和阿煙分別見了禮,那邊又有幾個貴客上門,卻是孟聆鳳和俾將馮如師兩個人,也都上門了。
好一番見禮寒暄後,阿煙漸漸明瞭今日的情景,其實就是知軍大人擺下家宴,邀請了蕭正峰以及其下兩名俾將,並知軍手底下的幾個參事幕僚,當然還包括他們的家眷。
大昭國本來就不講究男女大妨,如今到了這邊境地帶,更是把諸般規矩都拋至一旁,一群男男女女竟然是同席用膳,互相說笑。
阿煙雖略有些詫異,不過很快也就適應了,坐在蕭正峰身旁,溫文爾雅地用著膳。
孟聆鳳經過前一段的醉生夢死後,想來已經對蕭正峰絕望了,自從她進來後,就沒有再看蕭正峰一眼,冷冰冰的一張臉,好像要跟誰生氣。她一旁的是馮如師,這個人看起來很憨厚,是個吃貨,一看到宴席上的菜色,兩隻手暗暗地搓了搓,看上去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模樣。
知軍大人是個長袖善舞的,知軍夫人也不落後,和各位下屬的夫人們相談甚歡,提起描眉畫目,說起如今時興的瓏霞妝來,聊得很是起勁。
知軍夫人身旁的那位譚小姐,卻有些不喜言辭,矜持地坐在那裡,時不時側首凝視著場上的眾人。其他人或許沒發現,阿煙卻很快感覺到,她的目光彷彿更多地落在了自己身旁。
而阿煙的身旁,只有一個男人,那就是蕭正峰。
看著那位譚小姐眉眼間的七分好奇和打量,她不免想笑,果然被自己說得沒假,自己把這個男人打扮得如此體面,倒是讓他跑到這裡來招蜂引蝶了。
席面上大家相談甚歡,這位知軍夫人自然不願意冷落蕭正峰和孟聆鳳,這都是她打算刻意結交的物件,於是她問起孟聆鳳來:
“孟姑娘素日最喜什麼妝?”
孟聆鳳的手指頭敲了敲桌面,眉眼冷淡地道:“無妝!”
她也是有脾氣的,自然不屑於和這些描眉畫目的閨中女子攪在一起,聽著那群女人講這些,早已經厭倦了,如今乾脆利索的兩個字,毫無客氣。
知軍夫人一愣,她是真沒想到在這個錦江城的地界裡,屬於她家夫君的一畝三分地上,還有人敢給她這種顏色。不過她到底年紀大了,人也老練,最後笑了笑對身旁的夫人們道:
“到底是女將軍呢,自然不能和咱們這些後宅婦人比。”
在碰了釘子後,知軍夫人把目標轉向了阿煙,越發慈愛地笑著道:
“聽聞蕭夫人來自燕京城,那是繁華錦繡之地,想來必然頗懂的妝容吧。”
阿煙柔婉一笑,淡道:“哪裡,我家夫君素來不喜這些脂粉味,我尋常也並不愛,是以並不懂得。”
她刻意藏拙,並把源頭推到蕭正峰身上。
而旁邊的那位譚小姐,聽到這話後越發歪頭打量向蕭正峰,眸中有欣賞之色,儘管誰也不知道她到底是欣賞什麼。
知軍夫人笑了下,在這麼個不硬不軟的釘子後,她決定還是和其他素日交好的夫人說話吧,至少那些人懂的奉承她。
會奉承人的人,才是討人喜歡的。
演戲結束後,大家或品茶,或聽著外面的西越歌女的彈奏的異域風情小曲兒,知軍夫人帶著幾個女眷去後院閒逛,後院竟然是有一片人工挖成的湖水的,在這風沙遍地的邊疆之地憑空添了幾分旖旎風情。
蕭正峰顯然是和知軍大人有話說,於是阿煙便起身,跟隨著知軍夫人閒逛。
走著間,她看了看左右,並沒有那位譚小姐,自然也沒有孟聆鳳。
微微挑眉,不免輕嘆,想著這邊陲的女子,或許是沾染了北狄和西越的豪放,行事真是好不收斂,也讓自己這種有夫之婦防不勝防,總不能拿個籠子把男人豢在家裡吧。
一群夫人們在這裡說了一會子話後,阿煙發現自己成為了被冷落的那個,她乾脆也就站在一旁,默默地望著湖水,充當一個柱子。
問題是她充當了半響柱子後,彷彿附近的人真把她當柱子了,有人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其中自然談到了今日的新鮮事,那就是她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