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有經驗的人指點自己,在喪葬禮上,姜璐瑤絕對不准許自己犯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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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燕親王過世的訊息之後,皇帝老淚縱橫,“老大。”口中不停的唸叨著燕親王的名字,皇帝同樣早有準備長子有這一日,會走得比他早,這一日到來時,皇帝除了悲愴外,對燕親王更多了幾分的內疚。
皇帝想到了許多對不住長子的地方,“朕這一輩子最大的錯誤,便是當年沒有冊封他為太子。”
如果皇帝不是晚年子壯父弱,燕親王才是太子最佳人選。
皇帝很後悔在燕親王兒子被刺後,對燕親王不聞不問,如果他當時多關心一句,或是讓燕親王調查下去,也許長子不至於死得這麼早。
“陛下,節哀。”
“朕要親自去,親自去送老大最後一程。”
皇帝手臂顫抖幾乎拿不穩摺子,“這是老大的乞骸骨的摺子,是老大寫給朕的最後的摺子。”
“陛下……”
“老大是一個人才,是朕沒看出老大之才,大明朝少了一位明主。”
皇帝對燕親王這句評價可實在是有些高,無人的時候唸叨兩句都會在朝野上下引起一片的紛爭,此時皇帝面前可不是隻有總管太監,還有內閣閣老,六部大臣,以及從江南返回京城的蕭睿華。
所有人都把這句話記在心上。
蕭睿華低垂下眼瞼,一旦大明政局有變,趙鐸澤完全可以憑此佔據帝位,曾經卷進奪嫡的皇子都死了,而他們的兒子也沒了皇孫的身份,誰能同被皇上看重的燕親王一脈爭位?
新冊立的太子年紀尚小,本身又很怯懦,尚沒具有儲君的風度,見皇帝難過,他只能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毫無主持大局的風範,閣老們對新冊的太子並不怎麼看好。
不過聖命難為,他們也不敢違背皇帝的旨意。
“燕親王給朕的遺折上寫了懇請其子就藩。”皇帝悲傷的念著燕親王的摺子,“你們意下如何?讓皇子就藩可是良策?”
就藩的皇子按照燕親王摺子裡描述,只是名義上藩地的統治者,官員的任免權,行政權,軍權,財權,藩王都不具備,可以說藩王是被當成豬養的,吃好,喝好,並受地方官員的監督。
吝太子的宮變已經也讓皇帝反思,不是他把皇子們都留在身邊,早一點把他們分封出京,也不至於逼瘋吝太子。
蕭睿華道:“臣以為此舉為良策。”
“萬一藩王有謀逆之心呢?”閣老反問道。
“從未聽說過,有藩王敢威脅京城的,況且一年一述職,皇上對藩王有絕對的掌控力度,藩王只有王府,別的什麼都沒有,他們怎麼可能謀反?陛下富有天下,手握雄獅百萬,千萬黎民,何必懼怕藩王?”
蕭睿華分析的頭頭是道,“燕親王世子好戰事,但指揮北疆軍士的人是陛下委任的將軍,他們怎麼可能聽一個藩王的調派?”
“就藩?”皇帝道:“朕還要再想一想。”
“如果留下世子在京城享福……”
“那同把藩王留在京城有何區別?”
蕭睿華回憶起姜璐瑤給他的書信,“以世子為質子反倒會寒了藩王的心,而且一個有心謀逆的藩王會在意兒子的生死麼?哪個藩王不是兒女成群?留下世子只會讓藩王心存恨意,反倒會惹出麻煩,皇上的胸襟豈不是被世人議論?同宗同族的血脈,何至於骨血相殘?”
在蕭睿華回京後,姜璐瑤曾經託嫂子給他送了一封書信,言明,如果皇上有意讓藩王就藩的話,一定請他避免世子留在京城為質子的命運。
蕭睿華曉得趙鐸澤有去北疆的心思,沒想到燕親王會在乞骸骨的遺折上奏請就藩的事情。
以皇上對燕親王的愧疚,既有可能命趙鐸澤就藩,順便皇上也可以利用趙鐸澤善於兵事解決北疆防線問題,只要卡住潼關,大同一線,趙鐸澤縱使有心對抗朝廷,也會堵在外面。
這可比留下質子強多了。
皇上雖然沒有表態,可也把蕭睿華的建議聽進去了,“等治喪後,朕再做出決定。”
“遵旨。”
“朕如今只想安靜的送朕的皇長子最後一程,太子……”
“兒臣在。”
“朕身體不好,你皇兄的喪禮,你多費心些。”
“兒臣領命。”
太子對皇帝畢恭畢敬,皇帝擺手讓朝臣退下,單獨留下了蕭睿華。皇帝同蕭睿華說了什麼,旁人不得而知,只是自此後,蕭睿華成了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