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索然低頭,漫不經心地把這位徐老師的嘮叨從另一隻耳朵倒了出去。
物理書依舊攤開著,依舊光潔如新,她和那公式對視了良久,而後終於放棄。
算了,不要那麼執著,找一本輔導書看一看好了。
她這麼想著,手搭上了書桌邊緣堆放著的書上,沒多久卻又把手收了回來。
疊在一起的教材簇新,沒有任何的輔導資料。
把物理書合上,放在書堆的最上方,而後抽出了語文課本。
公式看不懂,漢字還是認識的。
反正學什麼都是學,先背一背古詩詞好了。
陳恪自己糾結了整整一節課,徐老師說了什麼,完全沒有聽進去。
課間,他轉過身,看到的是顧雨一本正經抄寫李商隱的《錦瑟》。
此情可待成追憶,只是當時已惘然。
字跡分明娟秀,卻被他看出一點灑脫的意味,他一時間有些緊張。
不知道顧雨是在對映他,還是在對映其他什麼人。
“你什麼時候轉過來的?嚇我一跳。”
顧雨放下筆的時候,陳恪已盯著那詩的最後一行看了許久。
她古怪地看著他,“幹什麼?”
本以為他又要開口刺人,正在心中想著反唇相譏的句子,陳恪卻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麼也沒說,轉過身去。
整個晚自習之後的課間,陳恪再沒有回頭。
顧雨心中覺得有點奇怪,然而沉迷學習,沒有過多的分心,也就沒有意識到陳恪具體哪裡不對勁。
最後的下課鈴聲響起,教室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同學們紛紛站了起來,向著走廊而去。
顧雨不想擁擠,索性坐在位置上,再把剛剛背的東西鞏固了一遍,順便等著大部隊的離開。
陳恪看她不走,也在一邊等著。
教室的另一個角落,文景站起來又坐了回去,裝作專心學習的樣子。
顧雨從自己的思緒中清醒的時候,陳恪已經拿著手機玩了好一會。
“我送你回去?”
顧雨如臨大敵地看著他,謹慎地搖了搖頭。
“不要,我害怕。”
“害怕什麼?怕我把你拉出去賣了?”
“不,我怕我愛上你。”
“如果你眼睛裡的嫌棄少一點,我會當真的。”
“哦,好吧,我不想跟你一起走。”
“為什麼?”
“你成績不好,還笨,我怕被你傳染。”
“……”
平心而論,陳恪或許算不上學霸,但怎麼也算一箇中上游的水平,比顧雨這種無心學習成天浪的,不知道好了多少。
“好了,我走了,你自己玩吧。”
她還是獨自出了教室,徒留風中凌亂的陳恪。
文景的心,在顧雨踏出教室的一刻就提了起來。
她默不作聲地合上課本,把筆蓋上,站起來,凳子移動到課桌下。
“現在要走嗎?我關燈了哦。”
手放在開關上,她聲音柔軟地問陳恪。
陳恪哦了一聲,隨意地把凳子往桌下一踢,走到教室門口。
“走吧。”
兩人一起下樓,一路無話,文景卻感覺自己心跳得厲害。
“我走這邊了哦,拜拜。”
路口,文景終於說了一句話,陳恪點頭,興致不高地擺手,轉身向著校門而去。
文景如今還在學校的宿舍住著,不過因為上一次的任務完成度高,她已經有了一筆存款,正準備自己出去租一個房子。
“順子,你說,我成績很爛嗎?”
“沒有啊……恪哥,你怎麼了?”
“哦,那我笨嗎?”
“當然不啊,哪個不長眼的敢這麼說?”
“哦,沒事了,再見。”
陳恪收起了手機,腳下行走的節奏加快了幾許。
果然覺得他笨什麼的,都是顧雨的濾鏡,嗯,不過這也不是她的錯,是被韋玉矇蔽了。
顧家。
“小雨回來啦,要吃點東西嗎?”
顧母坐在沙發上,側過身,問在門口脫鞋子的顧雨。
“不要。”
“媽,你等一下,我有事情跟你說。”
她換好了拖鞋,噔噔噔跑到顧母旁邊坐下。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