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換一個新娘子,禮部肯定也無法核實。
但太子是一定知道的啊!畢竟這樁婚事就是他做的媒。
常潤之頓感自己明白了什麼,她有些呆滯地問道:“莫孺人從進府到產子……中間隔了多久?”
姚黃勉強穩住心神,仔細想了想,然後悚然道:“具體是多久奴婢現在也說不上,能知道的就是……莫孺人進府不過兩個月便診出了喜脈,產子的時候……是早產。”
“早產?”常潤之喃喃:“早產……”
“姑、姑娘……”姚黃有些膽戰心驚。
常潤之伸了食指比在唇上,輕輕“噓”了一聲,道:“記住,今日我們什麼都沒說。明白嗎?”
姚黃使勁點頭,額上的細汗密密麻麻。
莫孺人的兒子還很小,常潤之見他的次數很少。
但那孩子健康得很,怎麼都不像是早產兒的模樣……
既不是早產,那就只能是足月。
若是足月生產,那就說明莫孺人在進太子府前就已經有了身孕。
毫無疑問,她還沒出閣,就已和太子有了關係……
倒推回去的話……
太子豈不是搶了原本九皇子的妻?然後把輔國公府的庶女塞給他遮醜?
然後為了徹底掩埋掉這件事,輔國公府便對那可有可無的庶女也動了手……
不然為何九皇子妃在成親前一日會摔斷腿,然後僅僅兩個月就身亡了?
常潤之被自己這個推斷給驚住了。
越是覺得這推論荒謬,就越是忍不住往這上頭想。
然後常潤之不禁回想起了剛進太子府時,太子妃向她介紹太子府後院情況時的情景。
太子妃提了出身書香的李良娣,將門虎女宋良娣,與太子妃一樣出身商賈的蕭孺人,家中世代造船的歐陽孺人以及出身教坊司的陳孺人。
最後她提到莫孺人的時候說了什麼呢?
說了什麼呢?
常潤之使勁回想。
“莫氏是輔國公府三房之女,與九皇子嫡妻乃姐妹。九皇子妃為嫡女,莫氏為庶女。”
“這個莫氏,離她遠些,她最不好對付。”
中間還有什麼呢?
對了,太子妃說到莫孺人時,遲疑了兩次。
太子妃為什麼要遲疑?
太子妃為什麼要提一句九皇子妃和莫孺人的嫡庶之分?
常潤之不由屏住了呼吸。
太子妃不會無緣無故遲疑,也不會無緣無故提一些風馬牛不相及的事,除非她是因為心裡在意。
她這般告訴常潤之,像是在告訴自己一樣。
九皇子妃為嫡,莫孺人為庶。
這是擺在明面上的事情。
但實情呢……
常潤之緩緩伸手蓋住臉。
事情的真相已經呼之欲出了。
九皇子為何在她提到莫孺人時這般反常——若是因為這莫孺人原本才應該是他的妻,那一切也都說得通了。
常潤之又不由聯想起那次和劉桐談及替太子做事的事。
當時她說劉桐在太子跟前做事敷衍,像是消極反抗,問他不是真心實意輔佐太子,是否是和太子有舊怨。
劉桐是怎麼說的呢……
他說他不甘心。
不甘心。
那不甘心的理由,想來也不僅僅是因為覺得太子將來不會是個明君吧。
太子對他,說難聽點,可是有直接的奪妻之仇,間接的殺妻之恨的。
大熱的天,常潤之卻冷汗淋淋。
太子和莫孺人有了苟且,是在聖上賜婚前還是賜婚後呢?
若是在賜婚後,那太子和莫孺人還可以說一句“情不自禁”。
可若是在賜婚前,那太子給九皇子做的這個媒,那可就太惡毒了。明明他已經和莫孺人有了首尾,卻將九皇子拉進來替他掩蓋,塞給九皇子一個註定淪為炮灰的庶女,讓九皇子背上克妻和不祥的名聲……
在一刻,常潤之已經篤定了她的猜測。
這讓她原本對太子便有兩分的不喜,直接達到了十分。
一國儲君,居然是這樣的小人。
常潤之讓小丫鬟去打了水來,洗了個臉,擦乾了額上的汗水。
一會兒後,太子妃身邊的遊朱卻來了。
她讓人端著冰盆來的,對常潤之笑道:“最近天兒開始熱了,冰室已經開了,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