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幽深的林道又仰頭望了望天色,心頭梗的厲害,只盼著少夫人可別又作天作地才好。
這條往莊子去的道路並不算寬敞,還有些顛簸,裴郅坐在軟榻上,打窗戶灌進來的涼風將袖袍吹的簌簌作響,馬車突然停下,一道男聲驟然響起。
“諸位大哥,你們可是往盡頭的莊子去?”
齊商盤踞馬上,對於擋道之人明顯不悅,“是又如何?”
那人諂笑連連,“小人主家出來遊玩,沒想到馬兒發了瘋,馬車也毀了。此處離主家莊子頗有些路程,小人主家身份尊貴受不得這樣的苦,想著叫大哥們捎上一程,到盡頭國公府的莊子上借個馬匹車輛。”
齊商目光凌厲地射向他,嗤笑道:“身份尊貴?你主家姓甚名誰?”
那人拱了拱手答道:“江都安陵郡主。”
齊商哼聲不應,立在半毀馬車後頭的安陵郡主側身走了出來,齊商曾在皇宮宴會上見過她,倒也識得。既是郡主,他只好轉過去馬頭,踱至馬車旁問道:“世子,你看如何?”
他們這一行都是騎馬,只有世子一人乘的馬車,安陵郡主是女眷,若真要同行免不得叫她到馬車上去,饒是大衍朝風氣開放,這孤男寡女的,到底還是不大好。
裴郅挑了挑眉,眼尾上揚,絲毫沒把外頭話放在心上,只道:“繼續趕路。”
齊商對著安陵郡主幾人聳了聳肩,借了他們兩匹快馬便帶著人繼續往前,世子一如既往的不近人情。
鶯兒瞧著那隊伍從身邊走過,一向好脾氣的她氣的臉都發紅了,“他們這根本就是不把咱們郡王府放在眼裡。”那些侍衛一看就是官宦人家出來的,他們將江都郡王府的名頭都報上去了,人家卻是傲氣的不行呢!
比起鶯兒的激動,安陵郡主倒是沉穩的多,她理了理身上的霜紗,藉著整理額前被風吹亂的碎髮遮擋住眼中的深寂,“裴郅什麼時候把別人放在眼裡過。”
鶯兒嚇了一跳,捂了捂嘴,“裴郅?是他!”
她驚急過後見馬車已然走遠又放下了心來,轉而擔憂地看著馬車,“郡主,咱們可怎麼回去?”
安陵郡主立在樹下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