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條縫,右手往回一收,拳頭攥得緊緊的,充滿了力量感。薑是老的辣,誰敢妄圖欺負大周,先要問問老頭的拳頭答應不答應!
“我等皆聽命行程,請大元帥下令!”
夜深人靜。
遼營燈火通明,掛了白,一日之內,連失倆員將軍,對他們來講,打擊已經大到了一定程度。帥賬中,一群武將吵來吵去,唧唧歪歪,討論了一天了都沒討論出個正經的章程來。
“哲將軍已死,少將軍也被周軍殺了!真是我大遼開國以來的奇恥大辱,咱們怎麼能善罷甘休?照我說,趁著周朝大軍未至,再攻一次城,總要在天可汗來之前,做出幾分成績來!”北遼國內分部落,不同部落的人,髮型服飾有所不用。現在說話的大漢,一臉橫肉,凶神惡煞般,前面毛寸,後面留了單辮,細細長長,垂在腦後。
“哼!攻城?誰去攻?怎麼攻?之前哲將軍的埋了多年的棋子都曝光了,最後呢,功虧一簣!現在大周這些懦弱的南人加固了城牆,增加了檑木滾石。再加上雁門關本來就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要我草原多少勇士的鮮血才能攻上城頭?”反對者瘦小精幹,一拍大腿,別過頭去,不想再多言。
“難道靜等天可汗來了再做決斷?”有位禿將軍摸著光溜溜像雞蛋一樣的腦袋愁道,從心底講,他是萬分不願這樣。
“等天可汗來主持大局?天可汗見雁門關遲遲未能攻下,不僅沒攻下來,反而損兵折將,只怕要割了咱們腦袋祭旗!”近年來,耶律可汗隨著年紀日益衰老,脾氣越變越大,越來越暴躁。故而才有此一說!
“攻也不是,不攻也不是!你們說說到底該怎麼辦?咱們草原上的勇士難道就只能乾等,耗著糧草供給不成?”最早說話的大漢呼嚕著頭上毛寸,說到最後,急得直抓頭。
“咱們打草谷收集上來的糧草,以及之前攻克雁北倆鎮搶來的糧食,大概不夠咱們這些兵馬七日之需。”管糧草的小官繃著臉說道。原本以為哲將軍安排好了一切,他們輕裝簡行,為的就是要在大周反應過來之前,攻克雁門關。萬萬沒想到自己會被卡到這麼個當不當正不正的尷尬位置。
“真晦氣,出師不利!”毛寸細辮呸了一聲,罵道。
三軍不可一日無帥!
遼軍最高指揮者哲將軍父子過去之後,剩下的將領級別相近,誰都不服誰,仗著手中有兵,各個自以為是。一天時間,光知道吵吵吵,誰都說服不了誰,一點建設性意見都沒提出來,只能這樣固守軍營耗著。原先哲將軍父子在的時候,還能勉強將他們擰成一股繩。可現在……
“對了,今晚該誰值守?可別屋漏偏逢連夜雨,讓弱周的人鑽了空子!”毛寸細辮的壯漢環視一週,問道。
“不能。和弱周打過這麼多年的交道,除了左老頭,哪個弱周的兵頭子敢隨便搞夜襲。放心,沒事!”禿將軍擺擺手,渾不在乎。要是左老頭在雁門關,之前的仗打的就不是攻城戰。左老頭最喜歡硬碰硬,兵對兵,將對將,打硬仗!
“別小瞧弱周的人!哲將軍就是小瞧了弱周……”瘦小漢子眉頭緊皺,正要勸同袍為今之計當團結一心方為上策。
“不好啦!周軍進攻啦!”
“快去報與將軍們得知!”
……
“殺啊!”
“駕!駕駕!殺!”
……
鑼鼓齊鳴,警鐘敲響,呼喊聲嘈嘈雜雜,遼語,漢語,馬的嘶鳴聲,交織著,亂成片,傳到帥賬之中。
“走!出去看看!”毛寸細辮雖然壓不住旁人,可拳頭大,身量壯,說出的話還有人願意聽。他邊說話,邊抓起頭盔就往腦袋上扣,臨出門之前,還抓起自己的雙槍,往後腰上一別。
幾個遼軍高層頭頭才一出帥帳,見周圍士卒都剛從帳篷裡出來,慌慌忙忙,顯然是剛聽了警鐘,才從床上躥出來的。
“報!將軍,大事不好!周軍!周軍……”那人話未說完,就被毛寸細辮一腳踹到一邊去了。
“滾!輪到你來報告,人家周軍都要殺到軍帳門前了!拒馬樁怎麼沒立起來?絆馬索呢?也沒放嗎!你們這群廢物,飯桶!”毛寸細辮眼尖,沒等那人說話,就已經看到周軍黑壓壓一片騎兵衝鋒,氣勢洶洶來到自家門前。原本應該設在軍營外面的拒馬樁,絆馬索顯然根本就沒設,人家長驅直入,連一點點阻礙都沒有。
天無雲,月皎潔。
月光明亮,周軍騎兵的雁翎刀陰森森,泛著寒氣,藉著慣性,仗著騎兵的優勢,肆意的揮刀霍霍,追逐